正在此时,黄齐政权的使节携带黄齐政权的诏书到达。凤翔文武官员在监军宦官的带领下,按官职大小排班肃立,恭听黄齐皇帝黄巢的诏书。
诏书的大体意思就是现在变天了,唐王朝已经灭亡,大齐王朝取而代之,只要你们识时务,奉大齐正朔,大齐保证你们的官爵只升不降,仍然享受荣华富贵……
大家以郑畋的名义签署效忠文书,加盖了郑畋的印章,并面向长安方向叩拜,谢主(黄巢)隆恩。
紧接着,设宴款待黄齐使节。宴会中,在座的不少官员都偷偷流下了眼泪。黄齐使节便问大家为何哭泣。
大家回答说只因我们的长官(节度使郑畋)突然中风,瘫卧在床,不能与我们有福同享,所以感到悲伤。
凤翔百姓听说本辖区投降草贼的消息,也都伤心哭泣。
当卧床的郑畋听到官民悲伤流泪的消息后,竟然从病榻上一跃而起,可以开口说话了,他欣慰地说道:“我固然知道,人们的内心深处,还没有放弃大唐。草贼交出人头的日子不远了!”然后割破手指,写了一封血书,派亲信秘密送往僖宗皇帝处。
之后,郑畋秘密召集众位将领,晓谕忠逆之分。众将颇受感动,纷纷表示先前只是权宜之计,非真心从贼附逆,愿意接受他的领导,匡扶唐室。
郑畋遂与众人歃血为盟,誓诛逆贼。随后修补城墙、完善工事、打磨武器、训练士卒,秘密派人联络临近藩镇联兵讨贼,相约凤翔会师。恰逢散落关中地区的数万禁军失去指挥,郑畋派人前去召唤,散尽家财以充军费,于是军威大振,数万禁军站在了郑畋麾下。
在政治方面,套用郑畋的话说,“人心未厌唐”,那些已经表示归降的藩镇军阀们,有像郑畋这样忠于大唐而搞小动作的,也有首鼠两端的“骑墙派”(似乎这种更多),总之,死心塌地追随黄齐政权的,几乎为零。
在内部建设方面,感谢鼠目寸光的“从龙派”,他们唆使黄巢在刚刚僭称帝号还不满一个月的时候,针对原唐旧臣展开了血腥大清洗,使原唐旧臣、降臣人人自危,人心思旧,把初生的黄齐政权彻底孤立。
再看其所谓群众基础。
黄巢草军毕竟匪性难移,刚入城的时候,确实给长安百姓施舍钱财,还宣扬黄王不像李唐皇帝不体恤民情,我们是爱民如子的,巴拉巴拉……僭称帝号没几天,就撕去了伪善的面具,士卒肆意洗劫城中居民。
<bJ/> 这次骚扰百姓不是士卒的个人行为,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军事行动,因为这次行动有个行动代号——“淘物”。望文生义,言简意赅。
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抢钱、抢粮、抢娘们儿,恰逢“从龙派”对“旧臣派”展开大清洗,于是以搜捕政治犯为借口,强闯民宅,肆意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史籍记载:“争取人妻女乱之”。
类似的这种有组织集团犯罪活动还不止这一次。
三个月之后,有人在尚书省的大门上题诗,讽刺黄齐当局。尚让大怒,把尚书省官员及门卫抓起来,挖出眼珠、倒吊在门口,搜捕长安城读书识字的人,凡是会写诗的,一律处死;不会写诗但认字的,罚做奴役。
算是黄齐版“文字狱”,遇害人数超三千。
在之后的长安拉锯战中,黄巢又迁怒于长安百姓,屠杀八万余人……
窃据长安不到半年,黄巢集团就犯下了累累罪行,双手沾满了人民的鲜血。黄巢集团用他们的实力,让天下百姓民心思旧、人人念唐。
黄齐政权,表面上风光万里,如日中天,冉冉升起。实际上确实危机四伏、暗流涌动,像一个七彩的肥皂泡,它绚丽多彩,它摇曳着身姿,它扶摇直上……
也许就在下一秒,一阵清风的吹佛,一片树叶的亲密接触……或者只是它自己的过度膨胀,便会“啪”地一声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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