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放晴,云卷云舒,青石铺砌的驰道被大雨冲刷得铮亮。
元帅骑着战马,与沈流并列,身后便是百炼之师。
距离神都南门还有五里之地,早已有百姓夹道欢迎,或燃放鞭炮,或敲打锣鼓,好不热闹。
将士们也瞧见了自己的妻儿父母,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拓跋烈下令解散,方才敢脱离队伍,与亲人团聚。
看着这些场景,沈流的心头一阵孤独,他也渴望有人盼他归来,但几万年过去,哪还有亲人存世?
但真要说孑然一身,也不恰当,在现世沈流的记忆中,有家人亲情,这份感情也在影响着他。
像什么爷爷奶奶伯伯婶婶的,记忆不多,唯有一个女人坚强的姿态,不时浮现眼前,那便是秀娘。
说起来,秀娘也并非现世沈流的生母,是父亲丧偶后续弦的老婆,当初秀娘带着个小女孩进入家庭,沈流非常不适应,全力抗拒着这个女人。
可后来父亲出意外死了,秀娘担起了这个家,不仅没有亏待沈流,视为己出,甚至有过之无不及,哪怕让自己的女儿饿着,也要让沈流先吃饱饭。
这份人间大爱,沈流自诩曾是天下至尊,也是自愧不如的。
还有那妹妹丫丫,总是缠着自己,说什么长大了要当哥哥的新娘。
不知不觉,沈流的脸上洋溢起笑容,所以他决定,进宫拜见完帝君,就立刻前往云江县看看秀娘那对可怜的母女。
马快的话,天黑前就能到下沟村了。
可能看到沈流有些孤寂,拓跋烈将家人引了过来,一一为沈流介绍。
拓跋烈的老婆,看起来和拓跋烈差不多壮实,传闻说比元帅还能打,怪不得堂堂一国兵马元帅竟然只有一个老婆。
拓跋烈的女儿,叫拓跋小柔,腰肢很细,仿佛一手可握,五官精致,特别是一双桃花眼就像会说话似的。
真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用的什么姿势才生出这么个好看女儿。
就在此时,一宫廷仪仗将路打开,宣了命令:“圣上有旨,传元帅拓跋烈和云江侯沈流立刻入宫觐见!”
“微臣领旨!”拓跋烈领着沈流,再次给他讲解着入朝的注意事项,“当今圣上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不过你得提防着吴丞相,千万不要被他抓到把柄,否则会很难办……”
看拓跋烈眼神忌惮,沈流疑惑,一个统帅三军打了胜仗的武将还会怕个文臣?
沈流便问了下,拓跋烈没把沈流当外人,便道出了吴家的强盛,以及把持朝政的事情。
沈流本就打算向帝王辞官,寻一个隐秘之地专注修行,现在更觉得这个决定无比正确,朝堂里面勾心斗角的事情太多,太浪费时间。
帝宫紫极殿内,站着出云国最有权势的百余人,拓跋烈先是完成兵符交接,赵无影宣示了功劳,封赏了许多东西。
沈流在旁边打量着赵无影,生得唇红齿白,倒是一副好皮囊,只可惜阴气太盛,阳气不足,得吃几粒日天丹才能有所好转。
心里正腹诽着,赵无影唤到沈流的名字,沈流回应道:“卑职在。”
“你家祖传的聚气丹方有缺陷,幸亏吴相国慧眼如炬,否则误国殃民,但念你收复衍州有功,将功补过,免除一死,只削你爵位,贬为庶民!”赵无影眼神深处有一抹歉意,但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满朝文武哗然,沈流作为出云国最年轻的侯爵,一步登天,炙手可热,没想到这才几天就被贬为庶民。
但因为赵无影说了吴丞相这个名字,没有人敢提出异议,反而纷纷附和:“早就觉得有问题,还是吴相国慧眼识真金,否则我们都被蒙在鼓里。”
“骗子,若非陛下仁慈,就该株连九族!”
拓跋烈忌惮吴丞相,可他还是很讲义气的反驳:“一派胡言,若非沈侯将祖传丹方上交朝廷,大军又如何能轻易收复衍州,恳请圣上明察,收回成命。”
“拓跋元帅无须为其辩解,朕意已决,来人,给朕将沈流轰出神都!”赵无影显得尤为固执。
沈流微微思索,便明白自己可能陷入了某种权力交锋之中,但他没有太过生气,反正进宫就是为了辞官的,等闭关十数年,重回巅峰,再把这些人一一灭了就好。
“不用赶,我自己走。”王权富贵不过过往云烟,只有修为才是自己的,沈流让自己心如止水。
可就在此时,吴丞相喊了一声:“且慢,此人伪造丹方,想要坏我国根基,说不定有幕后主使,本相国施展搜魂大法,一探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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