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胡国柱不禁一滞,却道靖南王耿继茂肯定会响应。
因为他爹耿仲明当年因私藏逃人畏罪自杀,所以清廷与耿继茂是有“杀父之仇”的。
“杀父之仇又如何?”
夏国相摇了摇头,“尚可喜全家都被清兵所杀,他不还是大清的平南王?”
尚可喜拥广东,耿继茂拥福建,二藩若肯响应声势肯定大壮,钱粮方面也能予以支持,问题是这二藩对清廷都是极为顺服,如何会响应云贵。
“只怕到时候两家倒是帮他清廷对付我们。”
夏国相是主张反清的,但不主张现在就反,原因便在这里。
胡国柱被连襟说的有些郁闷,闷声道:“现在起兵有荆州可用。”
“拿下武昌又能如何?真要北伐就得入河南,可我们有骑兵吗?没有骑兵如何对抗八旗?”
夏国相指出一个事实,就是不管满洲八旗废不废,穆里玛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打了一场愚蠢的仗。
即八旗放弃了他们的长处,以自己的短处去同明军打了这场注定失败的战斗。
然而错误只有一次!
吴军一旦北上肯定要同八旗硬拼,没有大规模骑兵的吴军如何抵御有数十万匹战马的八旗,以及清廷随时可以抽调入关的科尔沁各部。
胡国柱依旧不服气,正待开口时却听岳父已然吩咐今日值守的左都督王屏藩:“派人召吴国贵、马宝、刘玄初速回昆明,与明军联合之事休得再提,起兵一事也休得再提。”
王屏藩犹豫了下应声下去安排。
方光琛见状暗自摇头:“王爷难道真就要做富家翁?”
“朝廷未必真会削藩,且走一步看一步,真到了那一天再议不迟,眼下还是暗中积蓄为好。”
吴三桂拿定主意,清廷虽疑他日久,但他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清廷之事,加之朝政眼下由鳌拜执掌,而他对鳌拜“孝敬”极多,所以有鳌拜在,清廷就不会撤藩。
毕竟,这对鳌拜没好处。
只要清廷不撤藩,他便无意冒险。
前番四川总督李国英信中与他说的明白,朝廷一日未明旨撤藩,你平西王起兵便是先失信于明朝,再失信于清朝,天下人不会再有人相信你。
想要名正言顺,则必须等朝廷削藩,使汉军、绿营皆有狡兔死、走狗烹的切肤之感,如此才会应者云集。
清廷也会因此失信天下。
否则,独木难支。
也就是说李国英认为他这個平西王眼下根本不能去问鼎的轻重,冲动后果必是自取灭亡。
方光琛知这位少年至交心意已决,便没有再劝,复问是否要四川提督郑蛟麟继续围剿明军。
吴三桂犹豫了下,让方光琛给郑蛟麟去信,可与明军私下停战,但不得资助明军,任其在山中自生自灭。
这自是也存了将来利用明室法统之心。
不管韩王是阴谋还是阳谋,法统总是不假的。
方光琛又道:“那个愿意投王爷的明将?”
“明为投本王,实为利诱本王起兵,狡诈之人不可轻信。”
吴三桂对那个有意以荆州奉上的明将王耀武着实没有好感,只觉此人三姓家奴人品恶劣,不欲与之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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