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侯府前,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驾车的随从跳下马车后,车厢内,紧接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
他身材高大,面容粗犷,有着一头红色短发,赤着的上身,肌肉虬结,像是一只燃烧着的异虎!
“唔,这座北侯府看上去还不错,我很满意。”他目光扫视北侯府,点评道。
随从笑道:“从外面看上去,是不错。但里面怕是就不怎么样了。毕竟,开阳神将可是一路横推了整个北侯府啊。哈!”笑声中充满了嘲讽、蔑视。
“嗯,是应该要翻修一下才能入住。”红发男子也笑,“而且,死过人的府邸立马就入住,终究不好。还是得先扫一扫里面的污秽之气。”
他点评北侯府,像是在对待一件已经落入他手里的物品一样,很随意。
“啊,原来是天权神将到了,快请进!”
北侯府总管得到消息,从大门里迎了出来。
红发男子淡淡道:“你家主子哪?”
他的随从亦呵斥:“放肆!我家神将大人好心好意来为北侯吊丧,你家主子竟敢不亲自来接见,只派你一个小总管来,简直太不知礼数了!”
总管皱眉瞥了两人一眼。
他是北侯府总管,论及地位,不比七神将差多少,由他来接见天权神将,够给面子了,绝谈不上不知礼数。
不过,来者是客,他不会为了这么点事就与对方在大门前争辩。
“天权神将,我家离少爷正在里面招待天枢神将等人,抽不开身,就由老夫来招待您吧。”总管很客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天权神将的随从,这时又挑刺道,“你是在说,我家神将大人不如天枢神将?还是说,在你们北侯府眼里,只有天枢神将,没有天权神将?嗯?!”
总管见区区一个神将随从竟也敢屡次拿话刺他,脸上不由闪过怒色。
这时,却听天权神将道,“唔,你家主子既然正在招待天枢神将他们,那我也不能勉强他丢下客人来接待我。哈,我可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嗯,就让你们北侯出来接客吧。”
接客?总管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头道:“抱歉,我家侯爷昨日外出了,怕是无缘与神将大人一见。”
“哈?不能接客?这可不行。”天权神将连连摇头。
“你们侯爷母亲不就是干接客这个行当的吗?子承母业,他怎么敢,怎么能,不接客?!唉,做人可不能忘本啊。你家侯爷这人品,啧啧!”
“你!”总管这回可是听的一清二楚了。
天权神将这已经不是在冷嘲热讽,而是在狠狠扇他们北侯府的耳光!
“请天权神将注意你的言辞!!”
总管铁青着脸,咬牙切齿,死死盯着天权神将的眼睛。
“唉唉,别生气,别生气啊。”天权神将毫不在意,拍了拍总管肩膀,大大咧咧道:
“我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你别当真啊。毕竟,你们北侯府死了人,这气氛太沉重了,我怕你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会被闷死啊。”
“是啊,我家神将大人可是一片好心,你别不知好歹!”随从也插话。
天权神将:“唉唉,我怎么教育你的啊。深藏功与名!低调,低调!”
随从不满道:“神将大人,我们已经够低调了。是他们北侯府的人太玻璃心,好意都能被他们当成歹意,让自个儿心碎。简直,太脆弱了!”
两人一边朝府内走去,一边放肆笑着,轻蔑姿态,毫不掩饰!
等到了灵堂。
“天权,你这笑声够大的啊。我在灵堂都听的一清二楚。”
一个紫衣男子盯着天权神将,道。
“哟,来了这么多人啊。”天权神将望了过去。
紫衣男子是他的老对头了,京都侯座下第一神将,天枢神将!
而他天权神将,则是东侯座下第一神将。
京都侯、东侯是五侯中,势力最强的两位!
除了天枢神将,西侯、南侯座下神将,三公府邸的管事,几位王子的心腹幕僚,还有一位代表武王的公主,此时皆在灵堂。
“大家这是约好了要组团吗?”天权神将大大咧咧道:“怎么就我没收到通知?呜,宝宝不开心,宝宝很生气!”
众人:“······”
一个赤膊大汉在你面前装哭卖萌,你受的了?!
“咳咳,天权,别装疯了。”天枢神将淡淡道:“吊祭完北侯,就赶紧离开吧。”
“天枢,你什么意思啊?赶我走是吧?”天权神将抺了抺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踩了踩地面道:“这里,可是我的地盘。要走,也该你走。”
“北侯府何时成了你的地盘了?”天枢神将淡淡道。
“就刚才,”天权神将朝总管抬了抬下巴,“我和北侯府总管交谈愉快,他已经做主把北侯府卖给我了。”
众人大吃一惊,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待看见总管满脸阴沉后,才惊醒,这货又是在胡说八道!
“我是说真的,”天枢神将这时道,“京都侯非常中意北境这块地盘,这里将会成为他告老后养老的地方。”
“啊,是这样啊。”天权神将点了点头,道:“东侯大人也有意把北境建设成一个大牧场。毕竟,十五年前的三年凛冬,再加上今年的动乱,让北境死了不少人,有很多土地都荒芜了,这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极其的不尊重啊!”
他痛心疾首的狠批了一阵,随即,用食指朝陆离等人点了点:“嗯,等牧场建好了,我会建议东侯请你们做放牧人的,你们不用担心失业。我可是非常看好你们哟!”
陆离等北侯府众人早就脸色难看的像块黑炭。
天权、天枢两人根本没把他们北侯府放在眼里,言辞间,竟似北境早已不属于北侯府,而是东侯、京都侯的后花园、牧场!
尤其是天权神将!
他那一幅“我拿走你东西是为你好”的无耻嘴脸,简直让人作呕!
“两位若是已经吊祭完家父,那请离开吧!”陆离生硬的下了逐客令。
“北侯只有一个,不可能我们两个都坐上这个位置。”天权神将好像没听到陆离说话一样,只是盯着天枢神将道:
“要不,天枢你和我玩玩。谁败,谁就主动退出北侯的争夺。”
天枢神将认真思索了一阵,道:“我们又不是没打过。想分出胜负,难!”
他们话语间,竟一点也没考虑到现任的北侯,似乎,对他们而言,只有对方才是真正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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