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后。
齐乐川穿着灰色的大褂,短发微乱,精致的脸庞有些雌雄莫辨,手上拿着一柄折扇,坐与齐家的铺子里,倒是显得与这般喧闹又复杂的人间有些格格不入。
“小八爷。”店铺的伙计她喊一声,他打落身上的灰尘,“您算的没错,那家人生出来那个还真是个女儿。”
她瞥他一眼,嘴角微抿,十分自信,“我的卦何时不准过。”
“也是。”
店铺的伙计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伙计刚来三年,是个年轻人与齐乐川也差不多大,叫王书辞,听说父亲是个教书先生,所以给起了个很文艺的名字,但是他前两年落了榜,后来因为聪明干活利索就来到了齐家的铺子帮忙。
“可是小八爷,那家人一连生出六个女孩,看他们那家主的脸色铁青,没个男孩去传宗接代,怕是还要来一趟。”
王书辞那话音刚落,就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妇女。
王书辞一个激灵赶紧给让路,这俩就是正主了,儿媳妇一连生出六个女孩,丢了大人了,去别家也算过都说这一胎一定是男孩,就到了齐家这说是个女孩。
也真够邪门的,还真就生出了一个女孩。
孙家嫂子见这少年稳稳坐着,心里更是气,进门就想掀桌子。
齐乐川起身退了一步,少年模样身子略显瘦弱,她眯眼笑道,“这是新砍的红木做的,这个桌子也就一百万,掀吧。”
孙家嫂子手一抖不敢碰了,脸色一变,骂道,“把这么贵重东西摆店里,有病吧。”
齐乐川轻笑一声,“孙家嫂子,我们齐家向来讲究,您家的那一卦,我可是算的毫无偏差。”
“你……臭小子,六个女孩,我们老孙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孙大嫂一言不合就坐那抹眼泪。
孙叔还算是理智,恳求道,“小八爷,您再给我们起一卦,这下一胎能不能是男孩?我们天天烧香拜佛的,现在连饭菜都吃素,我们老孙家的香火要传下去啊。”
齐乐川拿出三枚铜钱,她还是习惯用铜钱卦,少年白皙的指尖夹着铜钱,
在手心摇了六次,放下时往上抛了一下,落在桌面上发出声响。
孙家二位满心期待。
她双手环胸,淡漠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孙家嫂子毫不形象的大哭,他们孙家在街里都抬不起头,儿媳妇生不出儿子,这街坊邻居不得背后戳脊梁骨骂。
在这年代最为看重男孩,也是重男轻女现象最为严重的时候。
这闹也闹了,实在没辙,孙家夫妇就回去了。
王书辞一旁唏嘘,“小八爷,您不是最有法子,这求子算命不是您的老本行?”
齐乐川懒懒的又坐回椅子,手指敲着手底下的红木桌子,“是老本行,他家这孽障太重,送子观音也救不了他。”
“为什么?”王书辞给她斟上一杯茶,这也是小八爷的习惯,明明都是年轻人,她却最爱品茶。
“孙家的老一辈上山打猎做的贩卖野生动物的生意,那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他们家该有这一下场,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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