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看了最后一眼,常东客的妻子早些年与他离婚,就因为他做的这门手艺,他拉扯两个儿子长大,谁都不愿意再学这纸扎。
常东客谁也没逼,只是大儿子生的这小孙子倒是对这个感兴趣,他们夫妻在外地忙,就将常淮北留在了老人身边。
常淮北有天赋,只是比不上齐乐川而已,但常东客已经很欢喜了,但他这一老,身上也是一堆毛病。
齐乐川在他身旁见着了鬼差,像这种做阴间生意的人,死之前都会有鬼差引路,这是规矩,也是给上面的人情罢了。
回到家,齐乐川打开了屋里的暖光灯,屋里的摆设还如同小时候一样都没变,她揉揉太阳穴,换了衣服去了祠堂。
她讲了这一路的经历,说起了张启灵,又说起了那苗疆少年,最后她有些惆怅。
“爷爷,生老病死是常态,为什么到了我身上,我却一直看不开,是不是我太贪心了?”她自言自语着。
齐九九本就不是这种伤春悲秋的鬼,听到她这样说,总想骂她两句,但今天却反常的平淡。
“不是你贪心,你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们对你好,你自然舍不得,生老病死虽是常态,但是没有人能看开。”他道。
“不,有人能看开。”她忽然道。
“谁?”小鬼也纳闷啊。
“张家人。”她沉声道,也很不理解。
小鬼傲娇的哼一声,白皙的小脸上尽是认真之色,“一个张日山,一个张启灵,他们张家人哪还能称之为有血有肉的人,他们是靠着使命活着。”
在祠堂说了好一会儿她才回去睡觉。
齐九九临走前又忘了一眼祠堂,齐八爷给她养的很好,没有让她去记恨前世,就连性格也收敛许多,是个新时代有血有肉的热血少年。
还是得这些老一辈的,他们目光长远且独到,齐乐川这一世也该去体验人间百态。
半夜不知何时齐乐川一脚将床边的小鬼踹了下去,“妈的死鬼,又爬老子的床!”
齐九九揉着迷糊的眼睛懒懒看一眼,他不就睡在了床沿上?
“你两米的床,让我睡一点点怎么了?”他奶呼呼的抱怨着,随即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去了隔壁的房间。
齐乐川抱着玩偶转身,呢喃开口,“尼玛!明明有自己的床,来找踹呢。”
她呢喃骂几句又睡熟了。
隔壁的小鬼趴在了自己床上也睡了过去,鬼王也是需要休息的。
第二日一早,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戴着帽子的男人立在树下玩游戏,近一听声音,是俄罗斯方块。
齐乐川刷着牙,见他到了便漱漱口,问,“有消息了?”
男人抬头,脸上戴着黑色口罩,一副很神秘的模样,“老板,我做事你放心。”他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树下的木桌子上,“这是无邪从小到大所有的资料。”
她点点头,示意道,“还有呢?”
男人耸耸肩,无所谓道,“那解宇臣的资料我可搞不来,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江为非,男人不能这么怂。”她故意激道。
江为非摘掉口罩露出一张痞气的脸,他可是正儿八经的雇佣兵,不是过被齐家人买来刺杀过她,结果她没能杀死,他把自己还赔进去了。
他一个年纪轻轻的有志青年,现在整日做着偷偷摸摸的小事,他不愿意,但又确实玩不过面前这个玄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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