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见的李钰发火,跪下求饶道:“大小姐,尘少爷自从你搬去竹园后便经常在梅园疯玩,小婢也不能随时跟的上他脚步,他昨日夜不知去了何处玩耍,夜间才归,我送去吃食,尘少爷并未开门,我便以为少爷玩的累了睡下了便未再打扰。谁知尘少爷到了今日中午仍未开门,我这才来禀告小姐,请大小姐明察。”
胡尘迷迷糊糊说着梦话:“娘亲,尘儿以后再也不调皮了,求求您别离开我,娘亲!”
李钰握住胡尘的手,轻声哄着胡尘入睡,心中感慨万千。胡尘虽非己出,这些年来的感情却做不得假。李钰在心里盘算着挑个合适的时候跟胡尘说明,如果胡尘愿意的话,李钰相信李廷亿也愿意多一个兄弟,她会视胡尘为自己的亲生孩子般对待。如果胡尘不愿,她便倾尽全力为胡尘找寻亲生父母,只可惜李斐文死前并未说出她在何处调换的孩子,只能后面有机会再明察暗访了。
李钰师从莫怜,本身的医术也是极好,仔细看过胡尘,应是心神劳累又感风寒所致,开了张药方让婢女小梅抓了煎熬让胡尘服下很快便能痊愈。
李钰刚刚接手一些家族事务,李晋恒的寿诞将至,廷亿亦即将从学宫归家,李钰是忙的不可开交,不能久留,吩咐小梅好生照看胡尘便离开了。
胡尘的病好了,心里的伤却越来越严重,他已经好多天都没见过李钰了,前几天李钰让人送了些糕点过来,人却未到,胡尘很伤心,娘亲像是在躲着自己,就连原来对自己横眉竖眼的小梅都开始对自己很是客气,一种疏离感悄然滋生。
梅园屋檐下有一只他新近捕捉的花雀,那是他孤独时的玩伴。花雀初时极度不配合,不止不吃胡尘投喂的食物,还经常扑棱着翅膀想要飞出去,却被笼子困住不得展翅,次数多了,花雀好似认命般,不再扑棱翅膀,只是从笼底蹦跳到栖杆,或者从栖杆蹦跳到笼门上,眼神也不再灵动如初,花雀也开始吃起了胡尘投喂的食物。
胡尘时常安静的看着花雀,与花雀说话,他不想变成花雀这样,他要逃离这牢笼般的园子。
胡尘百无聊赖的在小湖边扔着石子打水漂,忙碌的下人们对他视而不见,他也懒得理睬他们。这些天他在李府里四处逛荡,偶有一次遇见李钰带着一行人匆匆而过,他想喊却一瞬间喉咙发干不知道该喊李钰什么,便悄悄让过躲在一旁,目睹李钰的身影渐行渐远,胡尘终于下定决心,他要离开这里。
李府占地面积大,护卫森严,只有靠南的一个角落可能出逃,这里不但僻静,人迹罕至,更有一株需要几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大树,爬上大树从枝丫跳下便是大街,胡尘只要趁人不备,悄悄逃到那里,再翻墙而出,便能成功出逃。
李晋恒的寿诞来临,李府早就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门外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作为五大世家之一,李家家主的寿诞规模可想而知,就连当今皇帝陛下都有拜帖道贺。整个李府的下人们忙忙碌的脚不沾地,连同小梅小青等都被抽调到前院待客。
胡尘已然翻墙而出,绕到了李府大门外远远的看着,李府门口人来人往。胡尘抿了抿嘴,黯然的看着李府门前的迎来送往,也不知他到底想看什么,或者说在期待什么。
“小子,瞧什么,这种豪门大族有什么好瞧的,就算你瞧出花儿来,也比不上一顿烧鸡来的实在,你说是不?”突然间,有人使劲一巴掌拍在了胡尘的肩上,差点把胡尘拍个趔趄。
胡尘转头一看,来人嬉皮笑脸,一只手里拿着块鸡腿啃着,另一只手提着一只缺了一条腿犹在往下滴油的烧鸡,面容倒算清秀,奈何头发乱蓬蓬的,拿着袖子胡乱擦了擦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向着胡尘说道。
胡尘揉着肩膀一脸懵逼的问道:“你是谁,拍我干什么?”
只见来人三两口啃掉鸡腿,伸手在身上本就油腻的短靠上擦了擦,自来熟般的紧靠两步,搂着胡尘的肩膀望着李府笑道:“你就是胡尘,刚才李府里逃出来?别怕,小兄弟,我叫张三锋,等你很久了,跟我走吧。”
胡尘想掰开张三锋油腻的手,试了两次未成功,无奈道:“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又跟你不熟,你为什么等我?”
一声咕噜声突兀响起,胡尘捂住咕咕叫的肚子略显尴尬,张三锋哈哈大笑道:“天大地大说什么都没有肚子饿事大,你也看了半天了,你想等的人要是会出现早就出现了,走吧,大哥带你吃好吃的。”
胡尘黯然,认真的看了张三锋一眼,张三锋笑着拿起手中的半只烧鸡晃了晃,胡尘点了点头。
缘之一字,妙不可言,善恶皆是缘法,有些人之间的缘分只需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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