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怎么可能?刚才还好好的,一定是装死!”
中年男子似乎不相信这个结论,他推开石栋梁跨步上前,拨弄了一下那幼崽的脑袋,又使劲来回拍打了几下,可这小东西没有任何反应。
石栋梁也是上去检查了一会儿,沉声道:“不是装死。”
这无疑是一个最坏的消息,所有人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被打落下去。
女眷群里一名淑女当场晕了过去,顿时引发了一阵慌乱的惊呼,不过这时候已经没人顾得上她们了。
张御走到那船员面前,伸手将他怀里的幼崽接了过来,他拎着尾巴检查了一下,这小东西身体上没有伤害,看不出具体的死亡原因。
“你一定还有办法的是不是?”
中年男子头发凌乱,两眼通红的冲到张御身边,“有什么办法你就快说啊,你要什么?只要我能拿出来的,都可以给你!全都给你!我不能死,我不想死!”
张御考虑了片刻,抬起头迎上众人期冀和惶恐的目光,道:“我尽量一试。”
他将幼崽捧着,来到栏杆边上,面对着那巨大怪物的方向,自口中发出了一种悠远高亢的声音,但又带着几许欢快调皮的意味。
没有多久,海里也是传来了一股声音,比起他的声音,厚重沉闷,好像是从幽深的海底传递上来的。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看起来,就像是他在与这头怪物对话。
而就在他发出那种声音后,那围绕船只游动的巨大的身影忽然下沉,再出现时,已是游到了较远的地方,在那里时隐时现的徘徊着。
石栋梁吃惊中带着欣喜,“张少郎,你能与这怪物交流?”
张御摇头道:“我只是模仿了夭螈幼崽的声音,让这头母螈以为幼崽还安然待在船上,这样它暂时就不会攻击大福号了。”
他看着石栋梁,道:“石船首,这里应该距离首府不远了,我会尽最大努力安抚住这头怪物,如果能一直拖延到大福号进入旦港,那就安全了。”
石栋梁低头想了想,道:“张少郎,你有十成把握么?”
张御道:“我只能尽力而为。”
石栋梁沉默了下去。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看着张御,沉声道:“张少郎,你要是有能力吸引住这头巨夭螈的话,我们或许可以用另一种办法……”
他露出歉疚的神色,“我可以给你一艘船,或者把你安置在附近的岛屿上,这样大福号就能平安去往首府,我们到了那里后,会设法找到人回来救援你。”
那中年男子眼前一亮,道:“好好,这个主意好,不如……就这样?”
护卫队长嘴巴张了张,看向张御,再看向石栋梁,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石栋梁对着张御郑重一揖,道:“抱歉了,我知道这么做有些不近人情,可身为大福号船长,我必须为全船的乘客负责,如果我能自己做到这件事,我一定毫不犹豫站出来,可是现在。只能拜托张少郎你了,你放心,到了首府,我绝不会弃你不顾。”
他指了指护卫队长,道:“我会让我的儿子陪你一同留下的。”
张御看得出来,石栋梁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为了防止他万一失手,或者没有坚持到船只入港就出事了。
作为船长,这个考虑没有问题,可是如此一来,危机就转嫁到了他个人头上。
当然,石栋梁让自己的儿子跟随他,那就是表示愿意和他一起承担危机,哪怕是最坏的结果。
这短短片刻间,他考虑了许多。
当目光再次扫向那头夭螈的时候,他心中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开口道:“不必了,如果是我一个人,夭螈会将我认作幼崽俘获的猎物或是玩具,要是多了另外一个人,已然超出了幼崽的捕猎能力,那就增大了暴露的风险,只是石船首,我希望你们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他顿了顿,“包括那个‘禁物’。”
“没有问题。”
石栋梁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他吩咐一声,立刻有船员下去取东西。
兴许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歉疚,他又郑重承诺道:“张少郎,我向你保证,你交易禁物的事情不会记录在你的路贴上。”
张御看了看他,道:“那就多谢了。”
没有多久,船员就将张御之前带上船的行礼和物品都拿了过来。
张御检查了一下,所有东西都在,没有遗失损坏,他先从行囊中抽出一柄连鞘夏剑,拔开看了看,重又归鞘,将之握在手里。
随后,他看向了一尊巴掌大的木刻神像。
神像头带鸟羽冠,唇厚鼻大,占据了整个雕像的二分之一,看着十分丑陋怪异。
这就那个“禁物”。
这东西是他登船后从一个乘客手里买来的。
可没想到,这家伙实际是一个信仰土著神明的教徒,雕像恰恰就是那个神明的形象。东西还没到手,船上的护卫队就闯了进来,他也是被一同看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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