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娘急忙加快了脚步,赶进去福寿堂,小心翼翼地立在门槛外,且听一听里面的动静再进去。
此刻,颜老太君正和颜恒爆发了第一次争吵。
颜恒坐在高背椅上,眸色沉沉地凝视着自己的母亲,“母亲当真不愿意吗?即便看着儿子丢脸也不肯吗?”
只见颜老太君闻言板起脸,花白的眉头皱起,一抬手便将桌几上的茶盏挥落在地,清脆的陶瓷茶盏碎裂声在福寿堂内格外的响亮,却也无法掩盖颜老太君震怒的语声,“老身这儿没有侯爷要的东西,侯爷还是上别处寻吧。”
见自个的母亲油盐不进,颜恒当即也顾不得颜老太君的脸面,一字一句道:“母亲看来是不愿意给本侯面子,可母亲就不担忧公主一个恼怒之余进宫将此事告知了皇上?当今圣上可是公主嫡亲的皇弟,儿子劝母亲格局要大一些,莫要老了老了却坏了名声—传出贪墨儿媳嫁妆的事情来。”
颜恒这番话可谓是将颜老太君的脸面拿在地上踩,更别提福寿堂内还有这么多的丫环在一旁,颜老太君直接气得心口窜疼,这个逆子,这是要活生生地气死她啊!不孝子!
“你就是这么对老身说话的吗?天呐!老侯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老身的亲儿便是如此污蔑老身的,老身还不如死了算,呜呜~老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颜老太君干脆也不要脸面了,垂着胸口哭诉道。
瞧着自己的母亲开始耍无赖,颜恒仅微微一怔便恢复了神色,抿紧了薄唇,眸中闪过一抹厌恶,是的,没听错,是确确实实的厌恶。
颜梨起身,走到颜老太君身旁用柔和的语声安慰道:“祖母误会父亲了,父亲是再孝顺不过的人,父亲如此定然也是十分为难、迫不得已,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父亲夹在中间最是难熬,还望祖母体恤。”
这便是颜梨的魅力,任何时候,只要她愿意,她都能将人哄得很高兴。
果然,颜老太君听着耳边颜梨的轻声细语,再细一琢磨颜梨的话,似乎也有那么些许个道理,随即缓缓收起了撒泼的姿态,闷不吭声地板着脸,颜老太君是个要面子的人,哪里拉的下脸去和颜恒主动说话。
“梨姐儿果真是长大了,懂得为父的苦心。”颜恒毫不吝啬地夸赞,这也是因何他这么疼爱这个女儿的原因,总是那么贴心为他解扰。
颜梨闻言浅笑不语,悄悄地朝颜恒眨巴了一下眼睛,十分娇俏机灵的模样。
夏姨娘见此,心中欣慰不已,长乐公主再尊贵又如何?颜菀卿是公主的女儿又如何?是嫡女又如何?在侯爷的心中只有梨姐儿这个女儿才是最为宠爱的。
“侯爷虽为难,可老身把话放在这儿,老身这福寿堂可没有公主的物件。”颜老太君深怕颜恒不死心当即再次开口。
颜恒一听这话脸顿时又黑了,“是吗?”
“侯爷若是不信尽管派人搜便是,搜完你便清楚。”这话颜老太君确实不是作假,只是她将东西都放在西府那边的库房里,任凭侯爷将福寿堂搜个底朝天也搜不出半点公主的东西来。
却不知颜恒等的就是颜老太君这一句话,当即也不客气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将严管家唤了过来,让严管家带着人去老太君的福寿堂的库房看看,严管家早已得了颜恒的吩咐,在看完颜老太君的库房后趁机扣了一婆子,顺势给婆子用了刑,故作从那婆子嘴里得知颜老太君将属于长乐公主的物件存在了西房的库房里收藏着。
颜老太君得知后,极力阻拦,连连摇头否认“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侯爷你们不能这么做!”心中也后知后觉知道这是上了侯爷的当。
“母亲,这奴才已经招了,许是弄错了,不过不要紧,让严管家过去查看一番便可清楚,母亲实在不必急。”颜恒这会儿倒也不焦急,不紧不慢地说道。
颜老太君如何会不急呢?紧紧地抓着锦绣的手就没有松开过,心知侯爷这是铁了心要替长乐公主将嫁妆寻回来,颜老太君都不禁在怀疑面前的这个儿子还哪里有半点维护她这个老母亲的心?
颜老太君起身就要朝门外走去,企图到西府去用老太君的身份压着严管家,不愿让严管家将她好不容易带到西府的宝贝给拿回来,这些都是她这个祖母给的颜亓和颜晴清准备的,也为了让将来颜晴清出嫁的时候嫁妆能够丰厚一点。
然,颜老太君刚起身便被颜恒强扶住,将人给重新扶着坐在软塌上,“母亲还是留在在这儿与儿子一起等待结果吧。”颜恒顺势也坐在颜老太君的身侧,替颜老太君捏着肩膀,实则是亲自看守着颜老太君,不让她去西府才是真正的目的。
这直将颜老太君气得面色铁青却又不好发作。
严管家带着家丁声势浩大地来到西府,颜皓今日在翰林院当值并不在府中,颜亓还在德乾书院念书并未到休沐假日,因此,西府中只有颜晴清和二夫人许氏在。
二夫人见严管家神情严肃地带着家丁护卫过来,神色疑惑道:“严管家怎么有空来西府?可是婆母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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