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大街不知谁咽了一下口水,痴痴道:“美人就是美人,打人也能美成一幅画。”
尽管没有看到容颜,仅凭一只玉手一道背影,足够让士子们讨论了三天三夜,还是无法表述当时内心的震撼。
当中有善丹青者,把玉手和背影描画出来供众人品评,奈何凭丹青技艺再高,就是画不出当时所见半分神韵。
“梵兄,跟吕小姐比你有过之无不及,做事可没她干脆利落。”
楼下众士子在感叹美人难入画,楼上的讲郎们却打趣自己的同僚,素有南离第一公子之誉的梵行。
梵行,表字景泽,三年前参加秋闱拔得头筹,却不知道为何时隔三年仍然不参加春闱,而是留在皇城当一名讲郎,看他安于现状的姿态是没有走仕途的意思。
负手立于窗前的白衣男子回眸一笑,目光淡淡疏离,纵然刻意内敛神采,同僚们无论看了多少次还是眼前一亮。
皇城里最不缺风流潇洒、品貌出众的年轻公子,梵行却是那种无论在何种环境下,第一眼注意到的人永远是他。
若说吕序是女子们的公敌,梵行就是士子们的明灯。
谁教人家不仅容貌出众,学问也是一等一的好,今年春闱状元会试也前来向他讨教学问。
“梵某区区讲郎,没有家族背景庇佑,谁也招惹不起。”
梵行一番坦诚的回答,引来众人一阵无限唏嘘,老天爷还真是厚待吕序啊。
出身世家大族吕氏就算,其父回京都还被委右相一职,虽是妾室所出但吕相一生不曾娶妻,地位跟嫡女有何区别。
张纪霖、燕于飞一个守备之子,一个国公之孙女……吕序虽闹得有些过,但不看曾面也看佛面,顶多是在吕相面前抱怨唠叨几句,还真能打一顿吕序不成。
“时辰差不多了,我该回去讲学。”
梵行别过众人翩然下了酒楼,穿过街道走进对面的宣院。
宣院。
南离国为数不多的女子学院。
除了断文识字,主要是教导女子日常礼仪、琴棋书画、插花制香等技艺,以及如何管家理帐等诸事。
说白就是教导女子,将来如何做好一家主母。
几十位年轻女孩在一处免不了生是非,燕于飞只是其中一个小麻烦。
上堂铃声响过后,梵行抱着琴走进学堂,一眼就看到在走神的吕序,还带着面纱但一双眼睛比星星还夺目。
这不能怪他格外地留意吕序,而是学堂内别的地方都坐满了人,唯独她孤零零坐在一隅,无人搭理显得好不孤单,看着就让人觉得她可怜弱小又无助。
很明显她遭女孩们的排挤……
若不是见识过她在大门前的表现,梵行觉得自己会跟那些士子一样怜香惜玉。
恰好吕序也朝他看过来,两人目光一撞很快就分开,不过吕序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方才那双桃花目。
当时匆匆了一瞥并没有细看,如今看完整张脸终于明白,两位未出阁的堂姐为何对她威逼又利诱,这张脸也生得太他娘的勾魂夺魄,老爹年轻时跟他比相也稍有逊色。
摸一下书箱里面,两位堂姐强塞进来的香囊和香帕。
梵行,从堂姐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个和尚,没想到是一个绝世妖孽啊!
年纪也不过二十上下,原以为是绣花枕头,讲起学来却头头是道,从识琴、辩音、认谱,到指法都讲通俗易懂。
凉州满口圣人言的老夫子不能比。
原是来打发时间的,吕序却听得极为认真,一个时辰的课竟眨眼便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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