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怨怒无处发泄,赤勒砸了寝殿内所有能砸的东西,“苏九霓!”
……
“阿嚏!”客栈里,甜宝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尖后无所谓道,“赤勒在骂我。”
白彧忍俊不禁,“毒爷爷已经快要到他头上拔毛了,内忧外患,他自然上火。回头让毒爷爷给他送点下火茶,当做我们的赏钱,感谢他让他们看那么大一台好戏。”
甜宝弯唇,“嗯。”
夜里的王都,街上喧嚣依旧,茶楼酒楼仍有客兴正浓。
吵嚷声隔着窗户往房里飘,烦得桌上灯火不耐烦摇曳。
白彧坐于灯下,两耳未闻喧嚣,却被女子一声浅淡鼻音蛊惑了。
“孪鞮伊正在收拢民心,待得民心所向,就是他剑指王都之时。毒爷爷这段时间把王都搅得处处风雨,赤勒跟贵族之间的裂痕已不可修复,一旦起事,贵族们必然倒向孪鞮家族。赤勒败局已定,我们不用留在这里亲自看结局,可以准备返家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自然将窗户关紧,“杀殿传了家书过来,断刀叔叔已经回徒北村养老。魏离上月喜得麟子,还有大哥那儿,冰儿也已经有了身孕。西陵那边也有喜讯,红蔷表妹年初产下一子,现在又怀上了。家中都是喜事。”
关好窗,他回到桌边,黑眸深暗,低头吹熄摇曳的烛火。
甜宝,“你作甚?”
黑暗中,男子语调低了几度,轻笑,“侍寝。”
“……”甜宝鼻尖突然麻痒,有流鼻血之兆。
白彧真是个男妖精。
让人上火又上头……
睡房外,两道脚步声突兀折返。
苏武低骂声隔着门板传将进来,“这才什么时辰就熄灯了?这种事绝对是白彧干的!”
“你嚷嚷啥,有没有眼力见?真是个呆子,赶紧走人!”小麦穗咬牙低斥,很快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爷是他三舅子,岂能让他给比下去?走,回房,咱也睡!嗷!轻点轻点别揪耳朵!”
客栈房顶,两道身影大咧咧并坐屋脊,吹着入夏的夜风,喝着王宫顺来的清酒,居高临下赏下方万家灯火。gΟиЪ.ōΓG
仗着夜晚不惹人注意,就算有人留意到了也轻易不敢过来招惹,毒老头直接将头上发带扯了,手在发髻上耙了耙,原本整整齐齐的头发立刻蓬乱,塑出新造型。
感受到发丝在夜风里自由招展,老头舒坦了,翘起二郎腿,脚尖抖动,“还是这样舒服,不绷头皮……匈奴的王都还是很热闹的,晚上亮起的灯火跟城里落了星星一样,不过老头还是觉得少了点味道,没咱风云城那种独特的江湖味,也没咱徒北村的和乐味儿。”
老头想家了。
“小百,咱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快了。”伴在老头旁边,百晓风难得不嫌弃露天的屋顶有尘。
“那叫赤勒的还没完蛋呢,哪走得了。”
“那就再整点事儿让他早日完蛋。”
老头豁然挺直身板,两眼发亮。
百晓风翘唇,光明正大翻了个跟身份不符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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