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尔?”
沉默了片刻,费舍尔的声音如洪钟一样从对讲机之中响起,一下子让伊莎贝尔吓了一跳,连声音都带起了颤音,
“啊!?费.费舍尔老师哦.那个抱歉,费舍尔老师,姐姐她还没苏醒呢。暂时不还能和你通话,或者等之后,什么时候她醒了我再立刻去找阿拉吉娜船长,怎么样?”
“.”
费舍尔捏着手中的对讲机,那踱步的动作忽而停在了原地。
他眨了眨眼,盯着手中的对讲机,沉默片刻之后他才轻声说道,
“好。”
“.抱歉,费舍尔老师。”
伊莎贝尔那边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一些低落,只是从表面上看不出也听不出缘由。
“没关系的,只不过之后我便要离开这里,可能不能随时接收现实的消息,你告诉她我打过电话就好。实在不行,等我回来再说也可”
“嗯,等姐姐醒了,我会将这件事转告给她的她毕竟先前.而且现在她的眼睛也.她会一直待在黄金宫这里。”
“好,照顾好你姐姐,让她好好休息,等我回来。我回来时会来见她,也治好她的眼睛的,不必担心.”
“真的吗?谢谢你,费舍尔老师!”
“没事的,将这个对讲机送还给阿拉吉娜吧,我再同他说一些事就会再次出发。”
“对了,费舍尔老.”
“嗡嗡.”
对讲机忽而发出了一声颤动,伊莎贝尔也卡在了口中,她不了解枢机的造物,却从那不再传来任何声响的对讲机中得知,费舍尔老师已经挂断了对讲机。
她捏着手中的对讲机,微微张开的口中,那未说完的“老师”一词也化作了虚无从口中流出。
此刻,她正站在黄金宫还未完全塌陷的黄金宫后庭之中。
原先里鸟语花香的平静庄园此刻已因为先前的争斗变得遍地狼藉,残砖碎瓦之中,还有几间能勉强住人的破败屋子,前庭更是整个被拉法埃尔的龙枪贯穿变作了废墟。
相比之下,圣纳黎平民们的居民区反而完全没有遭到破坏,没有经历巨大的生命损失。
伊莎贝尔的金色眸子微微跃动,她缓慢地抬起头来,便看见眼前一片昏暗的破烂房屋之中,因为墙壁破裂而显露出其中卧室的光景来。
在里面昏暗的、让人疑惑为何不点燃灯烛的房间之中,就着最后的残阳,在伊莎贝尔眼中的,是侧卧在床铺之上背对着伊莎贝尔、头上隐约可见缠绕着厚重绷带的金发人影。
此刻,在那破烂的房屋之前,几名忠诚的卫士正站在门口,其中一名,正是刚才替伊莎贝尔传信,说是阿拉吉娜来了的那位士兵。
而他们手中还握着一柄旗子,上面写着,
“不接”
刚刚带着电话而来的伊莎贝尔正是看到了这一扇旗子才变得有些踟蹰的,她知道,姐姐已经醒了,就独自一人躺在那破旧的屋子的床铺上。
应该才醒来没多久吧,因为伊莎贝尔还能隐约看见那旗子上未干的墨迹。
伊莎贝尔的表情复杂,她捏着手上的对讲机,对着屋子之中开口道,
“姐姐,他已经挂了。”
“.”
里面依旧一片安静,而伊莎贝尔望着其中的黑暗,轻声说道,
“先前姐姐你如此求死,被那什么律法吸入了裂隙里,别说我只是一介人类,只是看着那裂隙都腿软其余更强大些的都不敢靠近,生怕被那东西吞了.是费舍尔老师一个人冲进去把你救回来的,他差点就留在那了
“费舍尔老师并不恨你,他知道他有做错的地方,所以他恨他自己。”
房间之中依旧一片安静,伊莎贝尔见状嘴唇也不由得微微抿起。
她不由得抬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随后对里面再次开了口,
“我走了,姐姐你好好休息”
说罢,她便准备转身离开。
只是因为她的眼睛看不透黑暗,待得夕阳余晖落地的时候,那屋子里面的光景便只有伊丽莎白自己才知道了。
所以,伊莎贝尔看不见那破烂屋子之中侧躺在床铺上的伊莎贝尔此刻艰难地爬起了身子,方才显露出她那包扎得厚厚的绷带上已然干涸的大片血迹。
伊丽莎白没有眼睛,便看不得伊莎贝尔离开的方向,便只能侧耳倾听。
只是倾听久了,却难免听到自己的声音。
伊丽莎白听见她自己说,
“我知道只是我也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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