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幕已经拉开,表面平静的京师之中开始暗流涌动,有许多人因此而彻夜无眠。
……
深夜,国舅府,曹家。
国舅曹景休倒背双手,站在一处温香暖阁之中,神情肃穆。
在他面前,一床软塌之上,披头散发地躺着一个人,此时正被拇指粗细的绳索一圈又一圈地捆住,又被几名年轻力壮的家仆用力按着,却犹自狂躁地扭动着身躯,拼命地试图挣脱。
这人正是曹景休的亲弟弟,小国舅曹景植。
此时这位小国舅爷,丝毫没有平日里身为天潢贵胄的那种张扬跋扈和趾高气昂,反而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双目赤红,奋力咆哮,白森森的牙齿不断咬合,发出咯噔噔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自从今天早些时候,他被展昭从汴河中当成浮尸救起,送回国舅府之后,便一直如此疯魔癫狂,神志不清,连自己的亲哥哥也不认识了。
曹景休双眉紧锁,沉声向身旁的人问道:
“梁太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你给的安神药,白天还能让他昏睡一个时辰,现在连一盏茶时间都难以维持,一直这样下去,我胞弟岂不是要精力耗尽,力竭而亡?”
在他身旁,太医官也是一筹莫展,叹口气道:
“请国舅爷恕罪,微臣才疏学浅,实在找不出小国舅的病灶所在,无法对症下药。他除了表现得歇斯底里,加上气血大幅亏损之外,其余一切正常,毫无受伤中毒痕迹,更像是……这个……更像是……”
“说,别吞吞吐吐的。”
“更像是……呃……中了邪。”
曹景休眉头一皱,怒道:
“混账,找不到病因就说是中邪,你们太医局都是这么敷衍了事的么?”
梁太医唯唯诺诺,一点也不敢辩解,眼前的这位可是当朝皇后娘娘的一母胞弟,真正的皇亲国戚,他可惹不起。
曹景休又喝骂了两句,自己也冷静下来,语气缓和了些,对着梁太医问道:
“若是真的中邪,你有什么办法?”
梁太医想了想说道:
“小人只是医者,开些镇静安神的方子还行,可不会驱邪避凶。不过西太乙宫新来了一位玄诚真人,据说道法高深,最近治好了不少病人,国舅爷可以请他想想办法。”
曹景休出生于武将世家,对于神鬼之说并不十分相信,但是他对这个幺弟十分宠爱,眼见太医都无计可施,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去请道士瞧瞧,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叹了口气,吩咐身旁一位老人说道:
“胡总管,你带上我的帖子,去西太乙宫,请这位玄诚真人来府上为景植瞧瞧病。”
这位胡总管须发皆白,面带福相,闻言说道:
“老奴遵命,只是现在这个时间,不知真人肯不肯见我……”
曹景休心急如焚,没好气地说道: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你现在就去,如果真人休息了,你就在门外给我候着,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把他请来,听明白了么?”
胡总管连忙点头:
“老奴明白了,我现在就去。”
说着一路小跑离开了房间,背过身去的时候,嘴上还挂着微不可查的神秘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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