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芷晴听得一头雾水,问道:
"爹爹,这金光莫非就是那天师道的至宝大罗符图?究竟又是什么人在和你说话?"
贾正亮笑道:
"你说的一点也不错,这包裹住我的一团金光,便是大罗符图。唉,其实这些都是龙虎山不传之秘,连我也是后来才得知,不过说给你们听,倒也无妨。"
"大罗符图作为我天师道代代天师不断加持的宝物,其中的秘密很多,每一位祖师在坐化或者羽化之前,不仅会如外界传说的那样,留下包含自己毕生修炼心得的一道符箓和一幅图谶,还会留下一道精神烙印,称为天师印。"
"历代天师在承继天师之位,接受传度之时,会从大罗符图中得到先辈天师的所有符箓和图谶,大大提升修为和对无上大道的理解,但唯独天师印,是无法继承的。"
"换句话说,天师印,是历代天师寄存在大罗符图之中的神魂力量,祖师们虽然已经不在人世间,但这一道神魂依然可以操控大罗符图,在必要的时候产生决定性的作用。"
"同我对话的,便是数百年前初唐时期的天师洞玄真人留下的天师印。这伏魔殿中的魔王,也是由他镇压于此。"
"这位真人的法力通天彻地,早已羽化登仙,不在人世,只不过他通过大罗符图留下了后手,一旦伏魔殿的镇压禁制有任何异动,便会激发大罗符图中所留下的他这一道天师印,从而操控宝物,对抗任何进攻。"
贾芷晴又问道:
"那这大罗符图原来在什么地方,莫非就在伏魔殿的地穴之中?"
贾正亮摇了摇头:
"大罗符图中,不论是历代天师留下的道符,还是天师印,都是由神魂之力构成。它本身就是一件道家法宝,没有实体,却可以承载神魂之力,同时也必须在活人的神魂之中温养。"
"一般来说,都是历代天师将其蕴养在自己魂魄之中,亲自保管,不过至于当日它为什么会在伏魔殿中,而不是在我师尊,当代天师虚靖先生那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而当时伏魔殿中,只有芷晴你一个活人,这大罗符图自然就只能存放在你的神魂之中,这事情神不知鬼不觉,你又在邪气侵袭下昏迷不醒,自然一无所知。"
"我本来猜测,有一天虚靖先生会亲自来找你收回大罗符图,不过看来这十几年过去了,他始终没有任何反应,龙虎山的师兄弟们似乎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这事情居然就瞒了这么久。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贾芷晴十分聪明,知道这些肯定涉及到了天师道极深的秘密,于是也不再问。
只听贾正亮接着说道:
"我在这大罗符图之中,与外界切断了联系,只能每隔几年,凝聚了足够的神魂之力,才能短时间脱身出来,看看你们祖孙俩生活的如何,不过我怕打扰你们的清净,因此从未现身相见。"
"不过这十几年来,能见到女儿长大成人,父亲身体健康,我心中也甚为宽慰。"
辛子秋好奇地问道:
"贾大叔,你现在脱身而出,是如祖师所说,因为实力大增,可以凝聚形体了么?"
贾正亮笑道:
"哪儿有那么容易?想要凝聚形体,至少也需要炼就元婴,我还差得远呢。"
"不过我在大罗符图世界之中,得到了洞玄祖师天师印的指点,同时心无旁骛,专心修道,修为确实一日千里。"
"如今我已经筑基成功,成就地仙之位,可以凝聚大量的神魂之力,脱离符图一两个时辰也不成问题。"
"你们在为芷晴施法恢复魂魄的时候,因为突然间有大量神魂之力涌入她体内,大罗符图有所感应,被激发而出,我和大罗符图心灵相通,也感到了刺激,便使用秘法脱身而出,想看看是不是芷晴出事了。"
"我虽然筑基成功,但没有肉身,实力远不如同级别的地仙,而且出手之时,也有诸多限制。之前在那玄诚道人的内景之中,我的气势大半都是借助大罗符图装出来的,不然在他的内景中,我还真不一定能稳稳压得住他。"
辛子秋闻言一笑,他在内景之中,就发现贾正亮有些色厉内荏,说话时语气很是严厉,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手。
不过他当时虽然有所猜测,却并未点破,反而着力配合,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终于把玄诚道人吓破了胆,乖乖救活了在场的所有人,并老老实实地退还了大罗符图。
而玄诚道人一世精明,却因为心中有鬼,没能发现任何异状,不过就算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大概也不敢去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这时辛子秋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出声向贾宪问道:
"贾老爷子,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当今天子派了一位太尉洪信,前去龙虎山请嗣汉天师张真人前来京师,要修设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可有此事?"
贾宪点了点头,不知道他突然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辛子秋皱皱眉头,疑惑道:
"这位天使官也姓洪,同样也是太尉,不知道跟贾大叔口中那位妖魔洪太尉有什么关系。"
贾正亮闻言脸色一变,说道:
"这应该不是一个人吧,小秋你可知道这位洪太尉的体态样貌?"
辛子秋自然不认识什么太尉,摇了摇头。
这时贾宪摆了摆手说道:
"小亮,不要自己吓自己,天下姓洪的也不是只有一个人。这位洪信太尉,我在朝中当值的时候也有耳闻,他出身寒门,应该跟你口中的那个洪太尉没什么关系。而且此人为官多年,风评很好,应该不会是妖魔。"
他说到这里,也不得不佩服辛子秋这过耳不忘的本事和细致入微的心思。
这么一点细节,还是好几天之前的无心之语,居然被这小家伙牢牢记住,还和贾正亮的话联系了起来,真不知道他这脑袋瓜儿是怎么长的。
贾正亮听父亲如此一说,稍稍松了口气,自嘲地笑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便放心了。唉,其实我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实在是当年的事情太过可怕,现在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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