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拥有这么大的院子?”
朱厚照笑了笑,“这可不是院子,这是皇宫。”
蒋连凤惊的直接站了起来,“皇宫?!那你是皇上的儿子?!”
“近了。但不对。”
这样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这姑娘也没傻到那样的程度,她惊愕了一下,在忽然想明白之后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请皇上饶命!”
朱厚照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什么都没做错,干嘛求饶?起来起来。”
他是好笑了,
小姑娘心里苦,连脑袋都不敢抬,“我,我冲皇上发过脾气,还瞪过皇上。所以要和皇上求饶,戏文里都这么唱。”
戏文?有意思。
趁着这机会,他上前握住她的肩头,“起来吧。不知者不罪,况且是我隐瞒身份,此为不诚,该我向你道歉。”
蒋连凤直摇头,“不是,不是,不是,你是皇上,你不道歉,是我道歉。”
就这样,她过了一会儿才逐渐平静,即便如此,她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你,你怎么不说话了?”
朱厚照决定不再拖了,点头道:“是有件事要和你说。”
“好。”
“我的身份,你爹是知道的。”
“我爹竟知道?”
朱厚照无奈,“傻丫头,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要带走他未出阁的女儿,他不清楚来意,会同意你跟我们走吗?还是说你真以为我们在强抢民女?”
说到这四个字,她脸还红了。
“可我爹一句都没和我讲。”
“是我嘱咐他不要讲。所以……”朱厚照上前一步,说:“所以既然你爹同意了,自然是对你跟着我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我并不如外界传的那么霸道,你若是愿意跟着我,我便纳你为妃,若是不愿意,我不强求,你可以和你爹再回宜兴去。”
“真的?”
朱厚照心中一阵怅然,他心想应该不会吧,但话说到这种程度也没办法回头了,“真的。只要你想走,随时都可以。喔,去看不夜城的赌注,是我答应你的,所以你也可以去北京,费用不必担心。”
提到赌注,姑娘便想起当日清晨在河上泛舟的场景。
“那你是留下,还是回去?”
蒋连凤偏过眼神,脸红了一大片,“这种事女儿家自己不好说的。”
朱厚照心领神会,自己不好说,那就是听父母的。
这样他应该就不算用强了吧?
于是胆子大起来,公然的去拉了一下一直在揉捏的素手,弄得姑娘浑身一颤,“有,有人。”
“他们不敢看。”
朱厚照就这样拉着她,让她挪了几步,又到软垫上躺下,然后他自己也躺在边上。
姑娘都紧张死了,但许久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忍不住偏过头,却见身边人闭着眼睛,“你,睡着了?”
“没有。你回想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我也有事情要考虑。咱们躺一会儿。”
“好。”
朱厚照的确是对这个姑娘有些好感,觉得她温婉美丽,娇羞动人,所以现在心也更加宁静。
身体的冲动那是另外一回事,他冲动得太容易所以改换了口味,改为喜欢这种情调了,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就是这样。
实际上他还是在想着和王守仁的对话。
他或许该让王守仁去,一方面是他自己想去,另外一方面可能这才会令他的生命绽放得更加绚烂。
按照历史,他应该在后年,也就是正德二十四年去世。
现在已经是年底了,换句话说也就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哪怕这一世身体养得好一些,了不起也就拖个三五年。
这其实与后世的一个争论相似,就是一个身患绝症之人,是天天在医院插管子呢,还是用仅剩的那点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它没有正确答案,真正的答案就在每个人自己手上。
对王守仁来说,他更愿意为了大明立下这个功劳。
朱厚照后来又想,干脆就当他是个历史故事里的人物好了,人生最后几年的这点时间,相比于熬着平平淡淡的日子最终败于病魔之手,读者一定会喜欢那个轰轰烈烈的结局。
就像生命走到最后的恒星,通过爆炸迸发出能量,也散发出更耀眼的光芒。
之后他忽然坐起,写下了一句话:身死而名立,竹帛犹存。
“来人。”
“奴婢在。”
朱厚照愣了一会儿,终于做出最后的决定,“将这幅字送到巡抚衙门,交给王守仁。”
“奴婢遵旨。”
这是《战国策》里的一句话,
意思是说一个人虽然逝去,但如果能在历史中留下美名,那么其生命的价值就如同载入史册的文字一样永垂不朽。
这就叫竹帛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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