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二)
病房里有两个床位,另一张病床上是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他长 得清瘦,脸色微微有点儿黄,头发凌乱,陪床的是他老伴。打完吊瓶, 老人便和老伴一块吃起了午饭,午饭很简单,馒头和盛在快餐杯里的 “猪肉白菜炖粉条”。两个人吃得很香。
都是午后了,老人见项雪菲目光呆滞地坐在病床旁边,仍然不吃
午饭,便问 :“姑娘,咋还不吃饭呢?过来一块吃吧。” 项雪菲很感激地望了老人一眼,说 :“谢谢大伯,我不饿。” 老人满脸疑惑 :“姑娘,你和孩子是什么关系呀?”项雪菲二十来岁,刘双寒十几岁,既不像母子,又不像姐弟,也难怪老人一脸疑惑。 项雪菲冲着老人笑了一下,没再说话。说是笑,其实,也就是咧
了一下嘴巴而已。如果当时对着镜子照一下的话,会发现这个笑比哭 还要难看。老人见项雪菲没说话,就不再多问,又兀自吃起饭来。
项雪菲没吃午饭,却一点儿也没感觉到饿。
午后,刘双寒还在睡觉。他的鼻子已止住流血,脸颊稍微有了一 些红润,额头也不那么烫了。见刘双寒的情况明显有一些好转,项雪 菲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暗想 :“刘双寒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今天就能得 那么严重的病了?齐大夫说只是初步诊断,或许就是一个重感冒。等 化验结果一出来,说不定就是虚惊一场。”想到此,她心里坦然了许多。 项雪菲正在病房里胡思乱想。沈大山提着热乎乎的蒸包来了,进 屋后,走近刘双寒仔细看了一下,低声说 :“看上去好些了,也许并不
是齐大夫所说的那种病。” 项雪菲赞同地点点头。
沈大山说 :“吃饭了吗?我买了包子,趁热吃吧。” 项雪菲摇摇头,说 :“不饿。” 沈大山从病床下面拖出一个小木凳,坐下来,说 :“情况已向学校
领导汇报了,吴校长说,刘大贵在资金上曾经给过学校不少的赞助, 如今他儿子有病,一定要好好照顾,住院所需要的钱,在没联系上刘大贵之前,先由学校垫付。”
项雪菲听了这一席话,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过了片刻,沈大山又说 :“放心吧,吴校长还让我协同你一块处理这件事情。”
项雪菲心里猛地感到一热,想了一下,说 :“沈老师,刘大贵的电 话一直打不通,要不你去一趟‘地缘公司’,直接找一下刘大贵,好 吗?”
“好,我这就到‘地缘公司’去看看。”说完,沈大山起身向门外 走去。
沈大山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了回来,小声对项雪菲说 :“我和 吴校长说到无法打通刘大贵夫妇的电话时,他一点儿也不感到惊奇, 仿佛打不通电话很正常似的。是不是刘大贵出了什么事,吴校长已有 所耳闻了?”
项雪菲沉思了一下,说 :“或许刘大贵真的出了什么事,要不一个 企业老总的手机又怎么会整天关机呢?”
“别管了,先去公司看看再说。”沈大山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
从医院到地缘公司,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沈大山开车快,时间 当然还会少一些。
一来到地缘公司门口,沈大山就大吃一惊,以前路过此处的时候, 这里人来人往,车满为患,连个停车位都见不到。可是,眼前的“地 缘”冷冷清清,连个人影也没有。
“地缘大厦”宽阔的停车场上,到处都是纸片、烟盒、包装袋、卫生纸……四周连辆车也不见。沈大山把车放在了停车场,快步向高
大的地缘大厦走去,刚迈上台阶,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拦住了他, 看样子是个保安,他有四十来岁,脸冰冷得像块砖头,问 :“你找谁?”
沈大山瞅了保安一眼,说 :“找刘大贵董事长。” 保安上下打量了沈大山半天,冷冰冰地说 :“不在!” 沈大山又问 :“黄美丽在吗?”
保安已转身想离开,听了沈大山的问话,头也没回,说 :“也不 在。”
沈大山快步向前,挡住保安的去路,问 :“他们去哪儿了?我有急 事找他!”
保安摇了摇头,说 :“我真的不知道。其实,我也很想找到他,再 说,找他的人也太多了!”
沈大山想了想,又问 :“楼上还有什么人?能上楼去打听一下吗?” 保安不屑地看了沈大山一眼,说 :“楼上一个人也没有,这里就我 一个人,有啥事跟我说就行。”沈大山疑惑地往大楼里望了望,里面空
荡荡的,连点声音也没有,他这才信了保安的话。
沈大山彻底失望了。曾经全市第一高度的标志性建筑物 —“地 缘大厦”,如今居然是一座空楼,太不可思议了!若不是亲眼所见,真 是让人难以置信。
沈大山无奈地走了。在车上他打电话把见到的情况告诉了项雪菲。 项雪菲接听了沈大山的电话后,脸上愁云密布,刘双寒住进医院,
刘大贵夫妇却人间蒸发似的不见人影,这可怎么办?毕竟还有两个班 的学生等着她回去上课呀!
傍晚时分,刘双寒醒了。他转动了一下脑袋,向四周看了看,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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