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与小慧俩人端坐在老师与师父的面前。</P>
张阳道：“现在的经营已足够庞大，关中的市场是有限的，如果不扩大规模，他们会不断地压低价格，我们要加大出口，增加规模，不加大规模只能不断压价，形成内卷之后苦的还是劳作的普通乡民。”</P>
“夫君说得在理。”李玥放下眼镜揉着眉间道：“光是河西走廊一地的出口还是不够，而且货物出关的效率也不够。”</P>
从小武与小慧的账目来看，现在关中各县都在清理库存。</P>
长安城有百万人口，供给勉强能够周转，可算上关中东面的左辅二十四县，巨大的生产力全部流向长安城也不见得是好事。</P>
“小武，你将我们的人事安置图表拿来。”</P>
“喏。”</P>
小武脚步匆匆地离开，他从藏书阁中拿出一张图表，在桌案上铺开。</P>
张阳看着图标低声道：“安排一个销售团队吧。”</P>
“如何安排？”</P>
“各县出人手，派人游走中原各地，将关中的货物卖出去。”</P>
李玥迟疑道：“中原本就有商贩。”</P>
张阳摇头道：“靠那些商贩不行，他们这些人行商没有固定的路数，也没有具体的价格，多是到了一个地方，用经验来判断物价，而且更难管。”</P>
“如果我们可能掌握货物的流动，那就能掌握价格，收集中原各州府的购买力情况，往后统一调整价格，价格统一便显得更为关键，关中货物需要有足够好的信誉。”</P>
“先将货物运出去，运出去之后在各州府安排能够存放货物的仓库，如此一来能够增加流转的效率。”</P>
小慧重重点头，“弟子这就去给各县写书信。”</P>
李玥叮嘱道：“用你师父尚书左丞印信。”</P>
“嗯。”</P>
小武与小慧一起去安排接下来的事宜。</P>
张阳抬头看着蓝天，想着睡他一个下午，谁也别想来打扰自己的休息。</P>
小慧与小武一起给各县拟定了书信，具体的事宜骊山不参与了，让各县自己去安排。</P>
他们的作坊是在骊山指导下建成的，销售环节就只能他们自己来，骊山顶多给他们出一些方针，具体如何落实就要看各县的行动能力了。</P>
如此一来自然会优胜劣汰，个人能力与团队能力的差别很快就体现出来了。</P>
首先是华阴县的脚步最慢。</P>
蓝田县做得是最好的。</P>
今年的科举揭榜，有不少人被淘汰。</P>
今年骊山毕业了八百个学子，还要再招收一千人。</P>
许多科举落榜的学子各寻出路，有的去了骊山，有的去了各县。</P>
与骊山一脉相承的是招收人手方面有特长的人做自己的特长的事。</P>
货物的调度，销售的能力，各县都要进行考核，以此来挑选人才。</P>
当生产达到了一定规模之后，能力的重要性便开始凸显。</P>
那些科举落榜的学子纷纷进入了贞观院内，骊山偏偏在科举之后，来吸纳这些落榜的学子。</P>
各县也在这个时候吸纳人才。</P>
在吸纳人才方面，别说骊山了，各县需要各个方面的人才，就差和朝中撕破脸皮抢人。</P>
在生存与壮大的利益面前，关中各县才不会看朝堂的脸色。</P>
今年的张柬之总算是及第了，但也是勉强及第，朝中给他在秘书监给了一个小吏的位置，平日里做些整理卷宗，递交文书这类的杂活。</P>
天可汗平日里都会与长孙皇后在太液池散心。</P>
到了夜里，这位四十四岁的皇帝邀请了程咬金，牛进达，秦琼，尉迟恭，还有梁建方等朝中将领一起在兴庆殿用宴。</P>
宴席上，群臣喝着酒水，大声说着当年。</P>
唐人喜欢舞蹈，程咬金虎背熊腰地在殿中跳舞，接着牛进达与尉迟恭也开始跳舞了。</P>
场面一时间很混乱，众人喝得尽兴，殿内群魔乱舞。</P>
李世民与一众武将一起，衣衫宽松地大声唱着当年的歌谣。</P>
酒水浸湿的衣衫，疯狂地大笑着。</P>
皇帝还是皇帝，也与寻常的武夫一样狂野，放肆的时候谁也拦不住。</P>
不知不觉大家都年近五十了，武将们身上也有许多犯人的小毛病。</P>
比如说秦琼不能再喝酒了。</P>
尉迟恭的腰背不舒服。</P>
牛进达不敢吃甜食。</P>
用骊山的话来说，这些老将军都是骊山的老病号。</P>
……</P>
大家都上了年纪了，再也不像年轻时，那时候能够在夜里快活一整晚，第二天翻身上马还能出去打仗。</P>
现在众人狂欢了一夜，第二天的精力明显不足。</P>
李世民从酒醉中醒来，看着一众武将都在摊倒在一起睡着，长叹一口气，心中又是无比的寂寥。</P>
命人拿来洗漱用的水，一个宫女端着一面镜子，“陛下，这是骊山新做的琉璃镜。”</P>
“琉璃镜？”</P>
镜子的后方似乎用油纸和漆涂上了。</P>
镜中的面孔很清醒，五官一清二楚，李世民凑近了看还能看到粗大的毛孔。</P>
镜中的面容，眼窝塌陷，面色有些泛白，眼下还有些发青，一张疲倦到极点的面容。</P>
李世民闭上眼，让人拿走琉璃镜，那张颓废的脸看多了就想抽一巴掌。</P>
最后他还是忍下要抽自己的冲动。</P>
洗漱完收拾一番，让宫女与太监照顾着这些武将，自己则先离开了。</P>
今日休朝，李世民打算将自己关在甘露殿，哪也不想去，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看到这张颓废的脸。</P>
平静的时光又过了一个月，皇帝在宫中也过起了孤独又放飞自我的生活。</P>
朝中各种事情都交给中书省处置，每天送去骊山的奏章也越来越多。</P>
如有大事，皇帝也愿意听从劝谏，或者让群臣议论朝政。</P>
今天，太子一家来到了骊山。</P>
张阳与李玥亲自接待这一家。</P>
小清清不愿意和太子的儿子一起玩，也只有张心安愿意和这位表兄说上一两句话。</P>
李玥拉着太子妃还要说一些体己的话语。</P>
“孤的那令牌，何时交还？”</P>
张阳笑道：“东宫令牌还有用处，暂时不能交给太子。”</P>
李承乾神色犯难，“还请骊山莫要将东宫令牌另作它用。”</P>
“太子殿下放心，我们骊山又不会拿着令牌到处招摇撞骗。”</P>
“你之前说过要还给孤的。”</P>
“等事情办完了，会交还给东宫的。”</P>
李承乾越笑越尴尬，又道：“孤也没有想到李元昌会做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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