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上来的是段桂荣,脸色已经冻得青白,牙齿打颤,身上胡乱的裹着大棉袄,一只腿奇怪的扭曲着,卫珩扫了眼,八成是断了的。
第二个是卫大山,他也没好到哪去,快冻成了冰棍,头发眉毛上都结了一层冰霜,可能因为下去的是卫有粮,他身上的衣服倒是穿的好好的,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
人也拉上来了,众人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这事咋处理明天再说,这大冷天的搁外头这么久,人都快冻傻了。
就在众人以为能回家的时候,卫大山突然扯着嗓子嚎起来了,吓得所有人一个激灵。
卫大山身上暖和了他就缓过劲儿来了,低着头觉得所有人都在笑话他,羞耻的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拽着李桂花的胳膊就想站起来躲在她后头避着人,这一站却根本没有站起来,同时一直被他忽略了的痛感也一股脑儿的全冒了出来。
疼的他恨不得在地上打滚,骨头缝里飕飕的冒着凉气,更像是有人拿着尖针使劲的戳着他骨头。
躺在不远处的段桂荣也抱着腿痛呼了起来。
卫大山神色惊恐,眼珠子瞪得要脱出眼眶,零下几十度的温度下他偏偏出来一头的冷汗,张大嘴呼哧呼哧喘着气却说不出话来,只用手捶打着两条腿,这是被吓得暂时失语了。
“大山,大山你怎么了?”李桂花急了,抬起袖子就擦卫大山脸上的冷汗,刚才还恨不得打死卫大山呢,现在又心疼上了。
旁边的几个妇女连连撇嘴,只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一番安慰算是喂了狗,这卫大山和李桂花明显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嗯……嗯……”卫大山指着腿脸色惨白,他现在害怕死了也后悔死了,他不应该出来见段桂荣,就是出来也不应该约在这地方。
他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个事,村里一个男人喝醉了酒倒在雪窝里睡着了,等被冻醒了手脚上的神经也被冻死了。
成了个只能躺在床上的瘫子,拉屎尿尿都做不到,儿女又不孝顺,把他扔在柴房里,每天一碗稀饭吊着命,没几个月就因为褥疮发炎病死了。
如果他要是成了瘫子,不用想也知道和那个男人的下场没区别。
李桂花是个自私的,可能管他一天两天的,亲儿子和他离了心,剩下的三个儿子要不不是亲生的要不就是被李桂花养废了的,都不会管他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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