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言两语,老刘头就把目前农民的窘迫境况描述了个大概。
而这,必然还是属于相对好一些的,之前张老板就说过,这种大雪天每天被冻死的人都有不少,李辰绝对相信他的话不会是信口开河。
见李辰脸色阴沉,万娇娇便追问道:“每天都要冻死人,而且地里颗粒无收导致许多百姓揭不开锅要去讨饭,如此情况,当地的官员怎么不向朝廷奏报,怎么也没有半点赈灾的举动呢?至少发放一些棉衣棉被,开设一些粥厂并不算什么难事。”
张老板闻言便苦笑道:“这位姑娘、公子,见你们穿着打扮衣着谈吐,应当是富贵人家出身,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但这些事情打听多了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处,只是姑娘你问了,我便告诉你一句,对官老爷来说,百姓的死活恰恰是最不重要的,甚至他们巴不得灾情再严重一些,死的人再多一些,如此才好。”
这话让万娇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怎么可能!?多死百姓,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张老板却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显然是不愿意多说。
此时,李辰淡淡道:“死得人越多,灾情越严重,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就越多,来年免去赋税的比例就越高,兴许赋税他们未必敢动手脚,但上头拨下来的赈灾款,哪一层官府不是雁过拔毛,最后发到老百姓手里头的能有一成就算不错了。”
“若是寻常小灾情,以朝廷如今的财政情况,未必能挤得出多少银子来,兴许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就算了,如此一来,这当地当官的,不但没拿到好处还要背个大麻烦回来,所以自然是要多等等,再死一些人,死得越多越好,雪下得越久越好越大越好,灾情足够大,朝廷就无法坐视不理,再也没钱也要想办法挤出银子来赈灾,如此一来,他们可不就能捞好处了么。”
〸听了李辰的话,张老板笑着对李辰竖起一个大拇指,调笑道:“倘若不是公子看起来太过年轻,我还以为公子是官场里混迹久了的老油子。”
李辰又问了一些细节,张老板和老刘头倒回答了一些,可对于一些敏感内容他们显然有些拘谨不敢多说,李辰其实心中都有数,但也不好深问,反正这些事情,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一旦他知道了一些苗头,回头让锦衣卫下去查一查,当官儿的会糊弄他,锦衣卫还没这个胆子,事无巨细,他都能了解清楚。
“给这位老丈一些棉被和粮食吧。”
李辰对张老板说:“计我的账上。”
不等老刘头千恩万谢,李辰便带着万娇娇走了。
张老板很快去取了一些东西出来,满满一大捆交给老刘头,感叹道:“老刘头,你也算是遇上贵人了,这世道,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老刘头感动非常,喃喃道:“希望好人一生平安吧。”
而此时在客栈的房间里,李辰喝了一口茶,重重地放下茶杯,吐出一句:“虽然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但有些鱼,着实是杀不怕的!活该将其剥皮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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