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看着怯怯走过来的红豺夫人,陆铭呆了呆,这妖妇,要做什么?
“见过老豺了?”陆铭问。
“主人,可知何谓‘逆鳞’?”
红豺夫人突然一声“主人”,陆铭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连连摆手:“可当不起,但你放心,我答应了老豺,会护你周全,所以,你也不用怕。”
“是,谢谢主人,但奴儿不是怕这些。”红豺夫人垂首,“以前得罪了主人,都是奴儿的不对,虽说不知者不怪,但主人想如何处罚,奴儿都没有怨言。”
逆鳞?陆铭突然一怔,看看黑头和孙伯,做个手势。
等花厅内只有他和红豺两人,陆铭上下打量红豺夫人两眼:“逆鳞之类的,你知道什么?”
“奴儿所知不多,只知道,奴儿可助主人快速度过逆鳞期。”红豺夫人嫀首垂得更低。
“哦,怎么快速度过?”陆铭立时一喜,距离自己生日还有两个多月呢,这期间太难熬了,听碧珠说,越到生日前,自己如果受伤痛楚愈大,如果是生日前一天,怕是扎個小刺都能痛晕过去。
这如履薄冰的日子可不好过。
“只要,只要主人和奴儿合体便可……”说话间,红豺夫人羞愧无比的低头,咬红唇盯着自己白绫高底小小红鸳绣鞋的鞋尖,心中有一种无比的屈辱感。
啊?陆铭怔住,看着这小美妇,体态妖娆,纤腰袅娜,燕懒莺慵的风情,红绣袄裹着玉肤香肌,衬裙下,红纱膝裤步步生香,真正是一个姿性儿百伶千俐的尤物。
心里莫名一热,陆铭忙转开目光。
还能这样度过逆鳞期?陆铭挠挠头,碧珠从来没有说过。
怎么都觉得,这妖妇的法门有些诡异,不是什么正途。
而吃碧珠的药水丹丸,隔三差五针灸,好像就很正大光明。
用武侠小说来比喻,这好像有点正派邪派了吧?两条道路,邪派速成,正派扎实。
又好像是戏文里,皇家的东宫和西宫?一个忠,一个奸?
怎么想,也是碧珠这东宫之术是正途。
看了看红豺夫人,“如果,我已经有别的法门经历这什么逆鳞期呢?你会不会杀了我?或者,逼我……”
红豺夫人吓一跳,垂首:“小奴万不敢再对主人有丝毫不利的心思,主人明鉴!”
陆铭点点头:“你师父呢?我能不能见见?”碧珠不愿意和自己多说,这个邪派就不一定。说不定,能打听出自己的身世。
红豺夫人妖艳俏脸掠过一丝伤感,“师父她已经仙逝,一生未等到主人,六六之数,便是油尽灯枯之时,师父三十六岁那一年,已经去世。”
陆铭一呆,曾经有人,苦苦等了自己三十六年吗?
红豺夫人轻轻叹息着,“听师父说,小奴的师公,师公的师父,师公的师公,近乎千年的三十几代传承,都是如此……”突然怔了下,“小奴好像,正是第三十六代传人。”
陆铭心里,完全震撼了,本来想问的话,说传人如果反悔,又怎么样?我为什么要这样活短短三十几的寿数?可是,如果问出来,却是对她们的不敬了。
想是,秘术中,蕴含着令她们坚定无比的信念,便如最虔诚的教徒那样。
但看红豺夫人虽然不得不以主人侍自己,可隐隐能感觉到她心里有屈辱之感。
千年的岁月,风云变幻,所谓秘术,效力应该已经大不如前,也令红豺夫人,对自己这个主人纵然可能千依百顺,但内心已经多少对这种虔诚和顺从,有了动摇,有了她自己真正的思想。
但在她之前,那些可怜的女子呢!
陆铭心里轻轻叹息着,更无比沉重,想着那些可怜女人,有着坚定的信仰,在漫长的岁月中,在永远的孤寂中,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而自己,真的是那个人吗?
要说自己经历,确实独一无二,穿越到这个世界,说是天选之子,好像也不过分。
只是自己,总觉得有点心虚,如果她们搞错了人,那怎么办?
看了眼红豺夫人,轻轻叹口气:“你师父葬在哪里?或者,有牌位吗?我想拜祭下她。”
红豺夫人微怔,缓缓摇头:“师父驾鹤后,由我火化,按师父吩咐,骨灰撒入了大江,师父说,那是我们所有人的归宿之河……”眼圈微红,看了眼陆铭,“有主人这句话,师父九泉之下,定然开心死了,我记得,师父寂灭前,一直在哭,呢喃的话,就是,就是多想多想,能看到主人生的模样……”
在这“主人”身旁,师父以前种种,越发清晰,音容笑貌,一切的一切,宛如昨日。
而这些记忆,本来都很模糊,就好像断断续续根本记不清楚的梦。
原来,师父曾经对自己这样好,就好像,自己的母亲。
如果师父知道,自己终于等来了主人,她,她会开心的,再次抱起自己,唱那自己现今睡梦里还经常响起的小曲么?自己都忘了,这个小曲,原来是师父哄自己入眠时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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