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奇和斯科特刚才已经商量好了。
关于陆时的稿费,
《每日电讯报》出价35镑,一周一次专栏;
《曼彻斯特卫报》出价20镑,只要过稿就登报。
而且,可以用通稿。
这一点这让陆时十分惊讶。
毕竟两报是竞争关系,且这种竞争是全方位的,从商业领域到政治倾向都是如此,使用通稿会让人产生一种世仇忽然破冰,甚至感情好得穿一条裤子的感觉,莫名其妙。
斯科特神秘地眨了眨眼,笑呵呵地说:“萨奇先生还是有保守派的通病嘛~”
萨奇瞪他一眼,没搭腔。
他有锐意进取之心是不假,心态却终究以求稳为主,虽然敢在一个中国留学生身上压宝,但不多,
最后变成这个局面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过,斯科特和萨奇都很精明,不存在谁骗谁,更多的是一种利益权衡。
萨奇欠了欠身,
“陆先生、斯科特先生,报社那边还有事,失陪。”
斯科特也跟着站起来,
“咱们一起。”
说着,竟然主动和萨奇并排。
陆时看两人这样,自然不会凑热闹,说:“我觉得这家咖啡店环境挺不错的,想在这儿先构思一下。你们二位请便。”
萨奇和斯科特与陆时道别,径自离开,
《每日电讯报》和《曼彻斯特卫报》的主编勾肩搭背,也算一道奇景。
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陆时向侍者讨要纸笔。
因为是舰队街,常有记者、编辑活动,这里的店铺提供的纸笔质量不错,比夏目漱石花钱买的那些都要好。
陆时沉思,考虑该从何落笔,
既然是社评,那肯定要有新意,老生常谈是绝对不行的,
其次,得有深度,小孩子家家酒八成过不了稿。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菊与刀》那类作品,随后便自己否掉了。
如果从通俗读物的角度来看,《菊与刀》堪称完美,连日本人自己都承认书中的耻感文化、恩债、无个体思想是日本的国民性,
可事实上,作者鲁思·本尼迪克特连日本都没有去过,
有哪位大仙儿敢说自己能靠一些战俘就很全面地剖析一个国家的国民性?
那不是扯淡吗?
日本人吹捧《菊与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此书成于二战后,作者还是个美国人。
二战后,日本舔美是全方位的,就连火攻东京、烧死50万人并制造800万无家可归者的柯蒂斯·李梅都能被授予最高级别的“勋一等旭日大绶章”,
在这种全民舔狗的氛围下,日本人认可《菊与刀》的观点到底是发自不是真心,显然要打一个问号,
反正陆时一个字儿都不信。
而且,陆时作为清朝混子,写这种招惹列强的书约等于找死。
他沉吟片刻,在纸上写下两个词,
深度,
创新。
用的是汉语。
他的视线停留一阵,终于想到了合适的作品——
《枪炮、病菌与钢铁》。
这本书很有意思,作者贾雷德·戴蒙德本身不是历史学家,所以是跨学科写作,能对历史、社会研究提供新角度。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安全,
抄这本书,几乎不可能踩到谁的痛点。
当然,照搬是绝对行不通的,否则写到一战、二战肯定抓瞎,
萨拉热窝事件发生在于1914年,1900年的时候,人家斐迪南大公还活得好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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