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道:“休得胡言!我岂能让你侮辱我的尊严?你是不是已听到斯德恩的命令了?”
游骑兵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不照做?”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拉米亚。斯德恩把你当做替罪羊,他可以若无其事,抵赖不认,你可推诿不得。你又不能当真把我怎么样,可拉米亚她有的是办法让你吃苦,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游骑兵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一滴汗水划过太阳穴,他退后一步,说:“我....嗯....你等一等,我得查查你的记录,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明显地畏缩了,哦,拉米亚,我的甜心,我的妻子,我的守护神,让他们说我是个吃软饭的吧,我情愿被软饭噎死,也好过被这群无能之辈横眉冷对,百般刁难。
他根本早就知道,我说:“别装蒜了。”说着指了指上方的监控装置,那监控装置的指示灯显示绿色,说明一切安好,我并非非法闯入者,因为乏加早就替我开通了权限。
游骑兵不敢与我四目相对,他低头退开,说:“好的,先生,你可以进去了。”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先——生——?”
他脸上肌肉紧绷,说:“我....我叫....川伏,长官。”
我说:“很好,我记住了,但这件事我可以忘记,你明白我什么意思?”
他左右张望,见办公大厅中排着长龙,都是些低层居民,他们正盯着我们看。他低声对我说:“长官,我可以替您安排,让您提前领证,这是我微薄的心意,祝您与拉米亚长官新婚快乐。”
这些排队的人都愁眉苦脸、战战兢兢,他们是摩天楼中的最底层,是低等的劳工,是苦命的住客,他们为了狭隘的一隅容身之处,整日整夜地劳动,透支自己的体力,放弃尊严去哀求、去乞讨,以避免外界末世的残酷。他们抓住了悬崖上的一块松动的石头,便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这石头上而不愿放手。
因为他们知道外面是什么景象。
他们就像是拉米亚的父亲般焦虑不安,他们又和我一样,为了一个渺茫的梦想而拼尽全力。他们却和我不同,他们并没有拉米亚、没有乏加、没有银行户头、没有在这末世生存的本事。
我摇头道:“不必了,我可以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未来我们可得相护关照。”
川伏笑道:“正是,正是,长官,我们不打不相识。”与我握了握手,我排入了队列。
当办完事儿,才下午一点。川伏已经和我混熟了,他替我指了路,我在一个小的几乎不起眼的小巷找到了墨丘利商行。乏加说这商行擅长处理这种来历不明的资金,保证客户的隐秘。
我看到了那个账户,看到了那个数字,刹那间,我虚弱的浑身无力,就算痛饮阿蒙之水也不曾让我感觉这世界如此不真实。在以前,两千万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现在,我对摩天楼的物价有了初步的认识,这数字便已有了非凡的意义。
柜台后那人问:“先生?你还好吗?”
我流泪道:“祝你的未来能和我此刻一样美满,朋友。”
我想拥抱他,亲吻他,他以为我要抢钱,取出枪对准我,我于是体会到了遭遇仇富的味道。
哦?你仇富?好巧,好巧,我很富。
我走出商行,太阳好温暖,我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好的太阳了。咦?怪了,摩天楼里怎会有太阳?是不是我的幻觉?
或许这就是美梦成真的感觉吧。
一个人向我走来,我不管他是谁,直接给了他一个熊抱,说:“人生到此境界,夫复何求?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那人也拍了拍我,神秘地说:“先生,您发财了?”
我说:“是的,孩子,你叫我声爸爸,我会给你一个金元的。”我是如此地心情激荡,以至于自认为人间神父,心怀苍生。
他低声说:“好的,爸爸,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我有一套三十层的大平房,共两百平方米,你要不要买下来?这里楼层极好,未来升值的空间极大,你也知道,如果未来人类真复兴了,这里就是起源之城,房价会翻一千倍不止。”
我看着他,他和我几乎一样消瘦,一样苍白,一样犹如幽灵般无力。
我问:“是么?请问你尊姓大名?”
他说:“你...可以叫我面具,先生。”
https://jiwufengbao.com/book/5226/1407260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