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事情过去差不多十天了,宇文化及却突然找他过去喝酒,虽说借的是前往赴宴的名头,但不知道为何,余宁的心中始终有一种淡淡的不祥感。
这种感觉,在穿越伊始被舔狗大黄追着咬之前也有过。
难不成……是鸿门宴么?
不过猜测归猜测,宴会还是得去,要不然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做贼心虚?再说了,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地位挺高的,自己刚刚写下了一篇传天下的诗文,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宇文化及应该不会冒着被儒生们攻讦的危险,拿自己怎么样。
送信人是个面容古拙的中年人,余宁略作思忖,便伸手接下请柬,含笑道:“劳烦知会宇文大人,余宁今晚准到。”
中午吃完饭后,然后修习了一会长生诀,一个多礼拜时间练下来,第一幅图中的行气线路已练得滚瓜烂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观想到的那扇巨大青铜门扉始终没有见到第二次,对于这种情况,余宁也颇觉懊恼,感觉就像上厕所找不到纸似的。
过了午后,眼看天暗欲雨,余宁便拿上了请帖,出门赶往请柬中提到的郡守府赶赴寿宴。
作为一个穿越者,余宁一开始也不明白郡守和刺史的区别,只当郡守和刺史都是一样的官儿。后来呆的久了,才慢慢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刺史还要比郡守大上一点,硬要拿来比的话,有点像市高官和市长的区别。
根据林文所知,扬州是大郡,原来的刺史叫司马道子,后来王阳明调任到扬州,司马道子便调动到了青州当刺史,去年扬州郡守何遇病故,司马道子便又调回了扬州担任郡守。在二进宫之后,司马道子还挺没存在感的,一直隐藏在王阳明身后,就连今年的止涝诗会都没有参加,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把府邸借给宇文化及举办寿宴。
前任的乾帝李庸颇为钟爱扬州,在他在位期间,在蜀冈下筑起了南北十五里、东西七里的“罗城”,把蜀冈下面沿古运河的东南一大片居民区和工商业者居住地包进城内,形成市井相连的“十里长街”。山上的叫“子城”,是官府、衙门的集中之地。杜牧诗句中的“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两重城”就是指的罗城和子城。
司马道子所在的郡守府,就在子城右侧的慎言坊,步入慎言坊时,衣着华贵的士族子弟也多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年头的士族子弟都有些娘,打扮得跟南韩男团似的,哪怕是祝允明多少也有点这样的毛病,既然要去参加宴会,不管跟宇文鸟人关系如何,礼不可废,那么首先要去买些寿礼,前身是个宅男,对于这些也不是很懂,走到半道,倒是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徐祯卿,大概是准备同去参加宇文化及的宴会的。
“余兄,倒是巧了。”
徐祯卿今天穿着一件青色的儒衫,一阵寒暄之后,得知余宁要去准备寿礼,摇摇头苦笑道:“同病相怜,同病相怜哪。”
看了看余宁有些奇怪的眼神,继续说道,“余兄是扬州人,难怪不知道。宇文化及是出了名的贪吝之辈,在京城时便是如此,每个月都要过上好几次寿,要是把他这些年的寿诞都算进来,恐怕都活了好几千岁了。对了,余兄,他可曾把那天的润资给你?”
“不曾。”余宁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徐祯卿摇头叹道:“那便是了,这就叫羊入虎口,也怪我当时没有提醒余兄。”
余宁一脸木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吐槽,这个世界,连古人套路都这么深的么?
徐祯卿倒是理解余宁的想法,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那余兄可还要去置办寿礼?”
“办啊,怎么不办。”余宁想了想,问道,“徐兄便住在这附近?”
“便在前方不远,等到从金陵回来,余兄若是有暇,不妨去寒舍小坐。”徐祯卿笑道。
余宁笑着答应下来,随后问道:“徐兄既住在附近,可知这边有没有地方卖好一点的笔墨宣纸?”
“前方麒麟阁,汉阳轩都是不错的,另外还有几家在稍远些的兴庆坊。现在时间还早,若是余兄想去的话,在下倒可陪同。”
没想到徐祯卿这人倒是热情的很,余宁笑着摇摇头:“不用去远的地方了,有徐兄指路的那几家便已足够了。”
拱拱手,朝着那边街道上的麒麟阁走过去,徐祯卿似乎挺闲的,这时候也跟了上来。
“这就是麒麟阁的铺面了。”余宁抬头看了看招牌,写的龙飞凤舞,大有出神之意,落款则是王阳明。
没想到这老棋痞居然写的一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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