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允明果然一语成谶,在司马淑真碰了一鼻子灰后,余宁这边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倒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了这边,自从前不久去过一次丽春院,余宁便再也没有参加过类似的文会,因此人们对他的印象只是写了一首绝世好诗的读书人,至于到底有多厉害,究竟长什么样子,知道的人也没几个。当他们交头接耳,得知余宁的身份后,立刻有人拱着手过来:“在下金陵丁旭,久闻余兄才名昭著,一首《把酒问月》传唱大半个江左,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风采照人。”
你这话让老子怎么接?
余宁一时也有点懵,正常人回答应该是不敢不敢,岂敢岂敢。可是问题在于,自家知自家的事,这诗是自己抄的,心里面肯定有点亏心,要回答‘不敢不敢’的话,会不会判定自己说真话呢?而要是回答类似多谢夸奖这类的客套话,没准系统会认为对应的是后面那句气度不凡,风采照人,那好像也是真话,因为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大帅比,这特么就很为难了。
愣了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拱了拱手,回了一句:“……呵呵。”
“呵呵?”
丁旭是金陵的士族子弟,一直对司马淑真心怀倾慕,见佳人在这狂生那儿受了委屈,本是存着为司马淑真出气的想法来的,可是手举在胸前拱了很久,好半天才等到一句“呵呵”,一时间有点如鲠在喉的感觉,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得,这次只聊了一句就把天给聊死了。
丁旭嘴角微微抽搐,半晌才强笑道:“余兄果真风趣,丁某久闻余兄才名昭著,今日丁某路过子城的小竹林时,妙手偶得了一首咏竹的绝句,能否请余兄斧正一二。”
他才学不彰,前些天重金买了几首好诗,本是为了过几日在金陵乡试时用,这时恰好拿一首出来,落落这狂生的脸面。
他本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可只见对方久久沉吟不语,只以为余宁是怕了,微笑道:“怎么?余兄是看不起丁某,不愿赐教么?”
余宁:……你是要把我活活逼死吗?
说实话,这家伙穿的跟葬爱家族似的,举止浮夸的要死,余宁是有点看不起。但是说起赐教,他又挺愿意的。可是问题来了,这让他怎么回才好?
气氛一时很尴尬,余宁沉默了半天,只能沉默着从牙缝里崩出两个字:“呵呵。”
满怀期待的等了半天,可是又只等到了这两个字,丁旭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给气晕过去,指着余宁你……你了半天,才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MB,真的挺尴尬的……
好不容易熬到寿宴结束,余宁第一时间站起来,匆匆离开太守府。
自打穿越以来,余宁头一次有这种如坐针毡的尴尬感觉,只想装成一个小透明,最好谁都别注意到自己。于是一整场寿宴,余宁一点东西都没有吃……
走到半路上,腿都快饿软了,身后传来马车的轱辘声,祝允明掀开车帘,笑道:“余兄,我们正要过去西府大街一趟,要不要带你一块过去?”
余宁正要应好,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呵呵,不用了,我最近喜欢走着回去,正好顺便想想事情。”
……
目送着马车远去,余宁恨不得抽自己两下耳光。
好不容易回到家,饥肠辘辘的余宁想要进厨房,自己找点东西吃,苏蓉蓉哼着歌开门出来,看见余宁,喜滋滋的问道:“宁哥哥,你回来啦,要不要给你做点宵夜?”
余宁面色木然,有气无力的说道:“不用了,我现在不饿。”
两行浊泪,默默从眼前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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