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朗月行……”
李寻欢距离余宁最近,就在旁边看着,片刻后,目光专注起来。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单单头两句,就有一股磅礴的大气铺开,仿佛一幅瑰丽的画卷在眼前缓缓的打开。
首当其冲的丁旭瞬间变了脸色。
这时在明理楼的厅堂里,各人都在忙着做各人的诗,不时摇头晃脑,场面乱糟糟的,时不时有一寸,两寸的才气从诗稿上冒起来,那边陆希声也做出了一首咏月,“昨夜圆非今夜圆,却疑圆处减婵娟。一年十二度圆缺,能得几多时少年。”才气两寸,颇得众人赞赏,但没过多久,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余宁这边。
一股精纯的才气缓缓升腾而起。
之前在丁旭看来,余宁这个人其实只是虚有其名罢了。那首《把酒问月》也许是早就已经做好,或者是冒用了他人之作,实际的才华,必然是没多少的。否则当初在郡守府,明明是扬名立万,结交自己这样年轻俊杰的机会,也不至于一首好诗都拿不出来。
所以当丁旭买到了一首好词后,第一时间就出言相讥。俗话说文人相轻,就算你之前大出风头,但之后一首好词也拿不出来,在他人看来,难免有江郎才尽之感,就算不能揭穿他东郭先生的底细,但只要能伤了他的文名,自己也算是提前收回点利息。
可没想到,对方只是铺开宣纸,轻描淡写的第一句诗,就让自己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前两句诗,才气已达三寸。
余宁停下笔,蘸了蘸墨汁,继续书写。
“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
“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如果说第一两句还是画轴刚刚展开的话,那接下来的两句,便彻底把人带入了瑰丽神奇、含意深蕴的画卷中。“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短短的四句间,便让人有仿佛登临檀宫,不似在人间之感。
才气已达五寸,再有一寸便可达镇国。
这时候便连王弼、邹忌等大儒都注意到这边的情景,走过来围观。余宁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抬起头冲诸位大儒点头致意,手中毛笔在砚台内蘸了蘸,饱蘸了墨汁,继续挥毫。
说也奇怪,就算他没有在笔下灌注才气,众人眼前仍是依稀可见一幅瑰丽的画卷:月亮初生的时候,先看见仙人的两只脚,而后逐渐看见仙人和桂树的全形,看见一轮圆月,看见月中白兔在捣药。
“身临其境!这是身临其境的异象!”有人忽然惊呼。
余宁恍若未闻,运笔如飞,落纸如云烟一般,专心写下这首诗的最后几句。
“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
“羿昔落九乌,天人清且安。”
……当安字落在纸上的时候,宣纸上的才气蓦然窜至了六寸,臻至了镇国的地步。
仅仅六句便已镇国!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贡院钟楼上,放置了数百年的大钟缓缓鸣响,振聋发聩。
窗外,曾见证过不下千万名才子金榜题名的大槐树枝叶缓缓摇动。
一股无比精纯的才气从天而降,悄然没入体内,紧接着,余宁体内的才气刹那间沸腾成了烟雾!
就在这一瞬间,余宁眼前蓦然了闪过一幅幅画面。
有人峨冠长须手驾龙舟,邀游天宇。
有人骨骼权奇,长眉疏发骑青牛入关。
有人袒胸露乳踏浪而歌。
有人据席而坐教化三千弟子。
有人顶天立地只手可擒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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