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感受到重男轻女的江拾月有些不开心。
女孩怎么了?
她是女孩没觉得比谁差!
这个给她梳头发的也是女人,为什么就一定要生男孩?!
受“女性独立”思想熏陶长大的江拾月,哪怕知道这只是个小风俗,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陈山河圆场,下巴示意坐在江拾月一旁的阳阳,“我们有儿子了,还缺个女孩。”
全福人不是第一次给人当全福人,经验多,反应快,忙虚拍了自己的脸一下,道:“怪我了,没问对。这都生男孩了当然要再生女孩。我应该问生几个!”
围观人群里有比较热情的捧哏,“这个也不用问,当然是越多越好!”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唯独江拾月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舒服。
梳头之后还有换鞋、填枕头。
换鞋是陈山河换。
这事吴秀娥早嘱咐过江拾月,鞋是要女方给男方准备,吴秀娥拿出一双崭新的布鞋给江拾月,说早做好了,让江拾月婚礼拿给陈山河就行。
但是江拾月去县城的时候重新给陈山河买了一双鞋。
因为千层底其实不耐磨。
老百姓们日常走的是土路,对千层底磨损轻一些。
大院里都是水泥路,千层底没多久就会磨透。
江拾月给陈山河挑了一双配西装的皮鞋。
陈山河拿着鞋到卫生间连同衣服一起换了,换上了江拾月设计的那身不像西服的西服。
他一出来,又是一片夸赞声。
“山河这孩子从小就长得好看,没想到现在这么俊!”
“是啊!又高又帅,还会开飞机。原本还想给俺外甥女说亲来着!”
另外一个人轻拍了下这个说话的妇女,“胡咧咧啥?!人家今天结婚。”
那妇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找补:“我的意思是山河是个好小伙儿,配更好的姑娘。山河眼光好,你看人家自己娶的新娘子。又白又好看,听说还是个大学生呢!”
“谁说不是?你看这新房跟城里的房子一样好看。陈家老两口以后有福气了。”
“……”
填枕头的荞麦皮是早就准备好的。
全福人一边把荞麦皮往枕芯里装,一边振振有词的念。
“一把金,二把银,三把儿女一大群;男也填,女也填,生个儿子做状元。”
“大一把,小一把,一胎两个胖娃娃;正一根,倒一根,爷爷奶奶等抱孙。”
“一把金二把银,三把四把聚宝盆,五把福,六把顺,七把八把床上分,一个枕头八把草,祝你们白头又偕老。”
“倒一把,正一把,不过三年养活俩;左一把,右一把,不用二年准生仨;前一拄送,后一拄松,不过三年生一胡同。”
“……”
江拾月:“……”
这是娶媳妇儿呢?还是娶母猪呢?
好在装完枕头,这些琐碎的流程终于走完了。
所有的人自觉地退出新房,只留下江拾月一家三口。
一直抱着书本看的阳阳听见房间里安静,抬头看看江拾月又看看陈山河,转身溜下炕,抱着书离开。
江拾月:“……”
人小鬼大!
“累吗?”
江拾月点头,“人累,心更累。你不该娶媳妇儿你应该娶母猪。还得生儿子的母猪!”
陈山河:“……”
他坐在炕边儿上,握着江拾月的手,“这都是些老一辈传下来的习俗,你不用往心里去。”
“什么习俗?这是陋习!明显是重男轻女,动辄就是儿子、孙子。”江拾月控诉,“你不会也重男轻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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