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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约莫巳时,宫里派了太医前来,整整三位太医。
彼时,沈妤安正在枫桥院守候着沈淮之。
沈丰年领着三位太医前来,“妤安,太医院院首徐太医,胡太医,还有葛太医,奉皇上之命前来探望你兄长。”
沈妤安看向走来的三位太医,走在前头的是院首徐震亨,一个年迈头发斑白的老头。
她眸光暗了下,起身福礼,“见过三位太医。”
“沈二小姐多礼,听闻沈二小姐乃隐山瞿玄子的弟子,老夫以后可有幸向沈二小姐讨教一下医术?”徐震亨笑着道。
沈妤安笑笑,“不敢赐教,倒是可以和徐太医切磋一下。”
徐震亨朗声笑,看沈妤安的眼神就像看个自负的小娃,他学了大半辈子才勉强称得上医术高明,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就算真师承瞿玄子,也最多学个皮毛。
倒还真敢说与他切磋一番,口气不小。
他与沈老将军年纪差不多,看沈妤安只当孙女一般看待,虽不喜沈妤安的“自负”,倒也没有过多计较。
“改日有机会,定与沈二小姐切磋一番,当下老夫得先给沈世子看诊。”
床幔挡着,三位太医皆看不清床里侧的情形。
沈妤安笑着,亲自打开了一半床幔,露出了光着上半身,撩着裤腿的沈淮之。
只见沈淮之浑身插满了银针。
“小女子刚才正用隐山的独门绝技九九还魂针替家兄疗伤,这九九还魂针讲究极大,患者要尽可能避免沾染风邪,所以床幔一直拉着,屋子里门窗紧闭,三位太医莫要见怪。”
“九九还魂针?”
三位太医下意识上前,目光紧盯着沈淮之身上插着的银针,打量了一会儿,眼神具是一亮。
“妙啊!这落针的位置真是太妙了!”徐震亨惊叹,忽而蹙眉,“不对啊,这……入针过深……”
“徐太医是不是想说,这样做会封死周身大穴,导致血脉不畅,很大几率会导致病人猝死?”沈妤安接过话。
“对。”徐震亨眉头紧蹙,盯着沈淮之身上的银针,“单说百会穴这一针,下针超过三分,足矣致命。”
沈妤安笑着解释,“九九还魂针讲究向死求生,需要施用此针法的都是濒临死亡的人。”
“落针失误会让病人瞬息毙命,而精准落针则能够暂时封锁病人血脉,达到延缓病人生命流逝的目的。”
“我兄长伤得极重,虽说魂回来了,但他依旧在鬼门关徘徊。”
“在他苏醒之时,我已经替他施过一次针,这是第二次。”
“我一方面用银针封锁他周身大穴,封锁了他的呼吸和脉搏,另一方面,又利用银针和药物激活他伤口周围的血肉组织,让血肉能快速的焕发生长。”
“施针之后,过半柱香的时间必须取针,等待五个时辰可再次施针,循环往复,直到呼吸稳定,病情不再恶化为止。”
徐震亨听得认真,并不能完全领会其中要意,蹙着眉头,上前替沈淮之探脉,切脉许久,始终没能探到脉搏。
又认真检查了一下沈淮之的伤口,与受伤那日的情况无异,肌肤的温度告诉他人还“活着”。
“胡太医,葛太医,你们前来看看情况。”
徐震亨说着,退至一旁。
胡太医和葛太医将沈淮之从头到脚查看了一番,两人对视一眼,表情都很是复杂。
从体温判断,人应该是活过来了,可丁点脉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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