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年,刁猛总是欺负他,不仅咒骂羞辱,甚至会拳脚相向。
他当然反抗过,但只能是被胖揍一顿。
两年前,一切都还好,那时他的养母左清微没有卧病在床。
“小杂毛,小杂毛,嘿嘿……”
刁志杰手舞足蹈,冲着左辰乱叫。
左辰没有多看刁志杰哪怕一眼,知道此人的脑子不够用,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傻。
很多人当面或背地里称呼他为“小杂毛”,因为别人都是黑发,唯独他自幼便长了一脑袋的黄发。
这还不算什么,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幼年时期,身上还长有很多细长的金毛,像个猴子,直到七岁那些金毛才悉数褪去。
盯着刁猛看了一阵子,左辰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拎着木桶去到井边。
这口气,他必须要咽下!
他已担起了养家的重任,需要去山里打猎,不能再轻易受伤。
“小杂毛,你还没给本少爷道歉呢!”
刁猛不依不饶,追到井边,一脚踹飞了左辰的木桶。
左辰压抑怒火,快步捡回了自家的木桶,看着守在井口怪笑的刁猛,语气平静且坚定的说道:“不管你怎么欺辱我,我都不可能妥协,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永远别想娶到听雨妹妹!”
“难怪你总是头疼,原来脑子真有病!”
刁猛嗤笑说道:“你母亲卧床不起,命不久矣,你不给听雨找个好人家,难道要让她跟着你吃一辈子苦?”
“你们刁家也算好人家?”
左辰咬牙切齿,刁家横行霸道,欺软怕硬,声名奇臭无比,若是将听雨妹妹嫁到刁家,无异于推她进了火坑。
听雨妹妹,是他养母左清微的亲生女儿,比他小两岁,今年刚满十六,因为长得水灵美丽,一直被刁家惦记着。
其实,不仅是听雨妹妹,早些年,镇长刁大山甚至想要丧夫的左清微改嫁给痴傻的刁志杰,被左清微拒绝后,刁家自那时起便怀恨在心。
这两年,左辰和养母左清微又一次次拒绝将柳听雨嫁给刁猛,刁家的不满之心更重。
这就是左辰时常遭受刁猛欺辱的原因。
没错,左清微成过一次亲,就在捡到左辰后不久。
她的丈夫名叫柳长思,听说是个儒雅俊朗的男人。
奈何左清微实在命苦,她刚刚生下女儿柳听雨,一场兽潮袭击了红桐镇,夺走了柳长思的性命。
许是过于思念亡夫,又或是也在兽潮中受了伤,那场兽潮过后,左清微的身体便就一日不如一日。
左辰没见过柳长思,他的灵魂从苍塔一层出来的时候,柳长思已经死掉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刁猛见左辰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顿时动了怒气,大喝的同时,向前两步,挥掌扇向左辰的一边脸颊。
左辰如往常一样,直接蹲下,双手抱头。
“本少爷打死你个小杂毛,小杂种,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
刁猛一边拳打脚踢,一边骂骂咧咧。
“小杂毛,小杂种,嘿嘿……打得好,打得好……”
刁志杰兴高采烈,双手拍着,双脚跳着,鼻涕与口水横流。
左辰歪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抱着自己的脑袋。
他知道,刁猛不敢打死自己,毕竟自己的养母左清微只是卧病在床,并没有去世。
“辰哥哥!”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跑了过来。
她穿着一套蓝色长衫,外面裹着一件棕色的狼绒坎肩,柳眉凤目,琼鼻檀口,五官十分精致,肌肤粉嫩,吹弹可破。
她就是左清微的亲生女儿——柳听雨。
“刁猛,不许你打辰哥哥!”
柳听雨抓住了刁猛的一条胳膊,用力将刁猛拉开,然后俯下身子,用双臂护住左辰。
“行,不打了,听雨妹妹,我给你一个面子!”
刁猛整了整自己的兽皮衣裤,冲刁志杰招了招手,“二叔,我们回家吃早饭。”
“小杂毛,小杂种,嘿嘿……”
刁志杰跟着刁猛一起离开,口中仍碎碎念着。
两位刁家人走远,左辰才抬起头来,强挤出几分笑容,对一脸担忧的柳听雨说道:“听雨妹妹,我没事儿。”
“你的脸都肿了,鼻子也流血了,怎么会没事?”
柳听雨也松开了双臂,她侧首看向镇中,恨恨说道:“如果母亲没有生病,他们绝不敢这样对你!”
在柳听雨的搀扶下,左辰缓缓站起。
擦了擦鼻血,拍掉身上的灰土,他捡起自家的木桶,重新打一桶井水。
回到自家的小院,左辰和柳听雨进了厨房,开始烧水做饭。
偶尔,可以听到左清微的急促咳嗽声。
“辰哥哥,要不咱们去赤岩城走一遭,让舅舅……”
“不行!母亲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去赤岩城求左家人!”
左辰没等柳听雨把话说完,直接摇头否了她的提议。
事实上,他曾偷偷去过赤岩城,求过养母左清微的娘家人,可惜只得到了一通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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