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杨旭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王法,什么是王法?”账房不屑的望着杨旭一眼,“侯家的家主侯从杰是正四品的官职,老爷子是正三品的官职,连胡乱作恶的侯奎身上都有六品的虚职,你想想看,这县里最大的老爷才七品官呢,谁管谁啊?这年头海瑞不好找,这贪官昏官那是遍地都是啊!”
账房喝着茶水,微笑着看着他,轻轻的说道:“还听吗?我肚子里可是存了侯家的烂事能讲七天七夜呢!”
杨旭看着眼前这位满脸奸笑的账房,收了收满腹的愤怒,强装笑颜的说道:“您老在其中也捞不少好处吧?要不然齐人之福不好享啊,娇妻美妾可是要花不少钱呢?”
“这东家吃肉,我们在下面的喝点汤也是正常啊!”说罢,眯着眼睛,细细的品味着茶水仿佛品味着琼脂玉液一般,看来“美好生活”的回忆可是不错。
杨旭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杂碎,这帮子人做尽了坏事,还能体面的享受生活,老天不长眼呢,既然老天不长眼,自己也不妨扮演一下上帝的角色,票号、镖局、侯家包括眼前的这位账房都是百死不怨。
“还想听吗?”账房有些不耐烦了,瞥了一个白眼,好像劝杨旭抓紧识相点掏银子,不要坏了自己讲故事的兴致。
杨旭把手插进钱兜里,指尖越过银子搜罗了一圈铜钱,然后放在桌子上,装作满怀愧疚的说道:“实在没钱了,就剩五十文了,算了就到这吧!”
不待杨旭把铜钱收回去,账房的手指像狂风席卷落叶一般扫过,杨旭打眼望去,眼前那叫一个干净啊。
账房颠颠手里铜钱的分量,“五十文就五十文吧,你过来做生意,等一会还差这点钱,咱就给你讲一个五十文的。”
杨旭像一个学生一样仰着脑袋听着。
“你说这做生意吧,就三条道,一条是正道,买进卖出吃利润,这个无可指责,讲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第二条是借贷,放印子钱,属于可正可邪,正的是正常借贷还贷,不正常的就是驴打滚利滚利,直到把你耗干,让你卖儿卖女,你以为不接是不是就行了?”杨旭点点头,我不借你怎么压榨我?
“这朝廷要收税,收的是银子不收铜钱,但是银子的成色多少,铜钱置换银子的损耗,这就是上嘴皮搭下嘴皮的功夫,很多农户卖了大半的口粮还是交不够的税,能怎么办,不得借吗,不借就得饿死,这山西或者说全国有票号的地方,谁的钱最多,还是票号啊!这么一来,你死活都得任我摆布不是?”说着抛了一个眼色给杨旭,杨旭鸡皮疙瘩瞬间堆满后背。
账房伸出三个手指头,“这第三就是,走银,运货,走镖,这镖师保的是一路的平安,你以为这能出什么事,是吧?”
杨旭刚要点头,这账房迫不及待的插道:“遇到实力相当的走镖,大家各安天命,井水不犯河水,有时搭伴前行更加放心,要是荒野之中遇到实力不济的,或者说小门小户自己推车送货的,那就是砧板上的肉,往往就是直接杀人越货,然后把现场弄成拦路盗匪行凶的模样。”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杨旭。
这时杨旭的心中冒出一个想法——替天行道!不为别的就为心中的公道,你们伤天害理还能静静的老死在床榻上,这就是对老天爷最大的亵渎,对天理的亵渎,对万千平凡善良的老百姓的亵渎。
一个声音冒出来,干死他们。对!干死他们,抢他们的,不是为了别的,我成功了,老百姓能更好的活!什么是大义,有一天自己能守护一方,就是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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