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利延早就看到了雷恶地,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心里就犯嘀咕,闹不清自家无上长老为什么跟自己要截杀的人厮混在一起。等到雷恶地发问的时候,慕利延方才有了与雷恶地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由于急于解开心中的疑问,慕利延并未回答雷恶地的问题,反而发问道:“无上长老,你为什么跟我们的敌人站在一起?”
雷恶地狠狠地瞪他一眼:“唉,你问这个问题,说明你对事理的理解还十分浅薄啊!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那是需要根据情势的变化灵活判断的,并非一成不变。在我看来,我任何时候都是跟朋友站在一起,不存在跟敌人站在一起的问题。”
慕利延问的这个问题,是雷恶地最怕听到的问题,这个问题令他心生愧疚、心烦意乱,不由自主地产生怒意,尤其是当着燕阳这些人的时候。因为,在他看来,慕利延这是无意中用另一种隐晦的方式揭开了他的疮疤,让他难堪。此时此刻,他甚至有动手掐死慕利延的想法。但是,此情此景,他又深知自己不能冲动,于是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怒气,故作镇静地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语。
慕利延能够做到头领的位置,当然不是傻子,从雷恶地的这番话中,料想雷恶地已经不单单是神泉山无上长老那么简单。但是他终是有些不死心,对雷恶地说道:“无上长老,我等神泉山弟子皆是你的属下,你不会就这么看着我们葬身此地吧?”
雷恶地坚定地摇摇头:“自然不会!培养像你们这样的武者,谁都知道不容易,本驾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葬身此地?”
慕利延道:“既然如此,无上长老为何不赶紧把周围的敌人解决了?”
雷恶地环视一周,叹口气道:“看来你还是有些执迷呀!我都说了,这些人是我的朋友,怎么能够冲他们下手?并且,不瞒你说,纵使我能够下手,也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那燕宗主是何等人?武功盖世,鸿运齐天,放眼三千世界,谁能与之争锋!”
“这般说来,我等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啦?”慕利延有些绝望。
“束手当然要束手。无奈燕宗主仁义滔天,只要你等知道进退,我可以以神泉山无上长老的身份,担保无虞。结果如何,端看你们如何选择。”雷恶地双手一摊。
“无上长老要我们怎样选择?”
“要我看,你等还是归顺了吧。跟了燕宗主,准保有前途,本驾就是明证。”
“归顺?”慕利延瞧瞧跟自己一样伤痕累累的同门。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雷恶地说道,“若非看在本驾的面子上,你们连这样的选择都没有。在我看来,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你们可以信不过我,但是不可以信不过我的经验阅历。你们知道,我在神泉山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之所以弃暗投明,正是因为这是更为广阔的坦途。”
雷恶地隐去了自己大意之下被燕阳控制神魂的经历,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主动弃暗投明,连自己都似乎有几分相信了,慕利延等人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像无上长老这般老道的高人,居然毅然舍弃皇家宗门那锦衣玉食的生活,投奔了这目前看来前途未定的团伙?难道说,这些人果然更有前途、出路胜于皇家?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以后的事,无上长老又是怎么看出来的?都说世事难料,可是太上长老却为何这般笃定?
几个人顾自狐疑。
雷恶地哪还不明白他们的心思,继续开导道:“本驾知道,你们是被神泉山派来截杀燕宗主、帮助元破山和佝偻怪的。皇家算计何等精准,不但派出了上百武者,而且还让你们释放毒烟,更为要紧的,是安排了没奕干这等顶尖杀手行斩首之事,可是结果呢?那没奕干反被燕宗主中途截杀、变为焦尸,你等又是这副模样,那毒烟毫不奏效。这说明什么?天意!对,不是人力,是天意!你们想想,若非天意,那没奕干为什么好巧不巧地与燕宗主中途邂逅,顷刻间丢了性命?若非天意,那毒烟为何被燕宗主一干人挡在体外,毫无效用?若非天意,你等为何鼓噪而来,却又瞬间委顿于地?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燕宗主鸿运齐天,所以才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你等皆是聪明人,其间的道理应该能够琢磨明白吧?”
燕阳等在旁边听着雷恶地轻轻松松地把事情上升到了天意的高度,不由暗赞这个家伙厉害的嘴上功夫。若是寻常三教九流之辈,以雷恶地这等厉害的嘴上功夫,任谁恐怕都会被绕晕了。
慕利延听罢雷恶地这番鬼话,开始认真思索其中的道理,心中的狐疑由不得渐渐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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