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兕见许圉师是真心为自己思量,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人脉,去找许敬宗求情,很是感动。
要知道李义府恶名昭著,请许敬宗出面,许圉师欠的人情可不小。
何况许敬宗自身也不是什么好鸟,废王立武两人就曾密切联手,就算请得他出面,结果也是自己赔罪了事。
结果还得跟李义府沾染因果。
陈青兕忙道:“许公不必如此,这天子脚下李义府未必就能只手遮天,还是有方正之人位于庙堂之上的。”
许圉师立刻联想到了来济、孙处约,想到了当初自己探望庄敏瑞的时候,庄敏瑞特地留下陈青兕交代了一些事情。
来济、孙处约皆是庙堂宰相,尤其是来济担任中书令,李义府是中书侍郎,还是来济的下属,确实能够压他一筹。
来济方正品德高尚,与李义府泾渭分明。
陈青兕不接受李义府的邀请,只怕是选择了与来济一道。
这样也好。
陈贤侄与来济这样德行高尚之人往来,品行不受玷污,亦能多出一些向上诗作。
思之如此,许圉师心中大安,笑道:“原来贤侄心中自有打算,这样也好。李相公非良善之人,与之保持距离,也是好事。不过有些事情,并非黑白能够论述得清。李相公此人可以不与之往来,却不能得罪。”
陈青兕知他误会,正好免得这位护着自己的长辈真拉着自己去寻许敬宗,也不解释,只是作揖道:“谢许公指点。”
许圉师也不耽搁陈青兕联系来济、孙处约,略微寒暄几句便离去了。
陈青兕自是送他出院。
折返回屋,萧妙宸道:“许公确实是位敦厚长者。”
陈青兕突然笑道:“夫人这么一说,为夫也发现自己长辈缘真不差。彭耆老、庄老先生,还有许公,皆是对为夫有提携之恩。就是不知来相公、孙相公如何?”
萧妙宸立刻道:“郎君是要登门拜访吗?初来乍到,妾身也不知来相公、孙相公喜欢什么。不过来相公、孙相公都出自中书省。中书省负责协助陛下起草诏书,对书法有一定要求。两位相公在书法上定有不俗的造诣,妾身去找两幅字帖。初次登门,第一面的感觉极为重要。”
陈青兕见处事妥当的萧妙宸,颔首道:“礼物可先备着,今日便不登门了。我让人将庄老先生托付的礼物转交便好……”
萧妙宸愕然道:“这样也太过失礼了。”
陈青兕轻笑:“若无今日之事,这般行为,那是大大的失礼。但有今日之事,却很妥当,无半分失礼之处。”
萧妙宸一时未反应过来,细细一想,却也明悟。
同一时间,李义府走出了中书省,回头望了一眼,背后这巨大的机构,轻哼了声,心底说了一句:“这中书省早晚姓李。”
中书省位于内宫,李义府一路步行,从永安门出宫,来到皇城。
御史中丞袁公瑜与中书舍人王德俭早早在永安门外等候。
见李义府出来,两人恭谦快步迎上道:“李相公!”
李义府一脸和悦,饱含歉意的道:“劳烦两位久候了。”
袁公瑜、王德俭不敢有任何迟疑,忙道:“不敢。”
越跟李义府走得近,他们越是知道面前这人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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