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兕这副模样自然是装的,官场之上最忌讳的就是僭越。
不是你干的事情,你抢着去干。
哪怕你干的再好,也不会有好的下场。
李治当前最重视的问题便是打破士族针对科举的封锁,只是一时不得其法。
门阀士族教育资源好,他们派出的精英,无不是才学拔尖之士,庶族寒门先天不足,能够胜过他们的寥寥可数。偶尔几个才略出众的,也会因为人脉关系不足,在排列名次上吃大亏。
历史上李治后来真想出了殿试这一招,通过自己面试,自己钦点人才,破了局。结果后世将这功劳硬塞给了武则天……
很明显,现在的李治并没有想到这招。
陈青兕这针对国子监的贵族与庶族混杂的情况想出了方法,完全是可以套用在科举上的。
李治见陈青兕一脸不解,问道:“爱卿,你说此法可否用在科举之上?”
陈青兕反应是极快了,赶忙道:“科举乃国之大事,臣不敢多言。”
李治到了这一步,哪会放过陈青兕,说道:“朕赦你无罪。”
陈青兕并没有回答,而是沉吟片刻,说道:“可行。”
李治来回走了两步,然后才坐下说道:“朕也觉得可行,只是恐有人说闲话。”
陈青兕道:“天子亲自于殿前为国选才,足见陛下求才若渴之心,谁敢说闲话。”
李治又细问了几个关键问题。
陈青兕都一一作答。
李治满意了点了点头,心中拿定了主意,道:“朕加封爱卿为考功员外郎,全权负责来年科举,可有信心胜任?顶得住压力改制?”
陈青兕一听还有这意外之喜,没有任何犹豫,说道:“臣为大唐,为陛下,无所畏惧。”
“好!”李治握了握拳,心中解郁一扫而空,目光炽热。
朕为天子,焉能受制于人?
两人又针对科举之事,做了商讨。
陈青兕全程都未说及来济的事情,也没有为来济求情。
直到时近黄昏,李治反到提起了来济,问道:“爱卿可听说了来相公与韩瑗、褚遂良早年勾结谋叛一事?”
陈青兕道:“臣听说了。”
李治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陈青兕一本正经的说道:“臣不曾想过,此事真伪,陛下已经派人去调查,以陛下之贤,自会弄清是非曲直。”
李治一副了然的表情,焉能不知面前的这位入仕不过两年的臣子,就是一个官场老滑头,对事对人,一言一行,极有分寸。
李治道:“朕想知爱卿自己的看法。”
陈青兕作揖道:“臣与来相公不熟,有幸得青溪县庄老先生器重,与之攀上关系。以臣对来相公初步了解,相公为人方正,非谋叛之人。”
李治并不答话,点了点头,挥手屏退了陈青兕。
手指在案几上不住的敲打,李治从案几上取过一份由许敬宗、辛茂将、袁公瑜联名上书的奏疏,内容正是对来济、韩瑗、褚遂良的调查结果。
结果毫无疑问,谋叛罪成立。
这结果并不意外。
李治作为最后主导一切的黑手,这是他要的结果,下面的人都只是揣摩圣意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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