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赫拉格老将军。
赫拉格一路走来,周围的盾卫认出了这位老将军,纷纷在他两侧站成了两排,而他一直走到了爱国者的眼前两三米处,停下了脚步。
“久违了,博卓卡斯替。”
赫拉格率先开口对博卓卡斯替说道。
“将军……我没能想到,真的是您。”
爱国者的语气很罕见地带上了明显听的得出的喜悦。
“是啊,许多年没见了啊。”
赫拉格语气有些沉重:
“我也没想到,我们都染上了矿石病。”
爱国者沉默了一下,说道:
“您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将军。”
赫拉格语气理所当然般的回答道:
“那当然,如果不是当年你带着盾卫顶着足以吹飞树林的暴风雪冲进威卡撒亚堡垒,我,巴克莱,还有谢苗,全部都要死在卡西米尔的银枪皮加索斯的手里。”
爱国者闻言并未自傲,而是说道:
“那是,我的战士们,勇敢,无惧牺牲,山脉在风雪中,推进,将所有敌人,碾为尘土。”
赫拉格突然语气有些疑惑地问道:
“怎么?你说话的方式,和几十年前大不相同了。”
“我见过你在士兵们面前慷慨陈词,那时你的舌头能让秃头屠夫巴克莱都为你拍手叫好,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爱国者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感染,改变了声带,现在,我很难,连续说话,很可笑。”
赫拉格凝视着眼前的爱国者,又对他说道:
“还有你现在的身份。”
爱国者说道:
“是吗。”
赫拉格回答道:
“北原的游击队……领队的居然会是你……我原以为十几个温迪戈里,最不可能的就是你,博卓卡斯替。”
“蓝胡子阿廖沙,那个骑兵师的,它曾和我打赌说你会作为一个天生的乌萨斯军人一直干到元帅,只是他现在已长眠地下,永远沉睡。”
爱国者闻言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沙哑:
“我只是个大尉……将军,时代……不同了。”
赫拉格却语气严肃:
“……笑话!!你的忠诚,军功,还有在作战会议上的战术规划……你是乌萨斯最出色的战地指挥官之一,尤其是在阵地战方面,无人能出你左右。”
爱国者沙哑的嗓音从他已经破损的声带中缓缓流出:
“您……过誉了,将军,而且,我终归,是个萨卡兹,将军。”
“这是我的……血脉,我虽……并不在意,却也……无法动摇。”
赫拉格并未理会爱国者的自谦,而是直接对他说道:
“如果你连个校官都当不上,几乎所有的乌萨斯高级将领都该被送进军事法庭。”
赫拉格说到这里语气突然有些低落下来:
“呵……虽然,他们大多都已经死了。”
爱国者对赫拉格说道:
“那我,活得比他们都长,将军,您的同僚,几乎都死了。”
“而且,陛下他说过,军人,服务于国家和人民,而并非军衔。”
赫拉格闻言说道:
“可是,陛下他说过,凝聚乌萨斯人的不是血液,是信仰,可是现在呢?只希望陛下得以安息……”
闻言,这一次爱国者沉默了良久,才说道:
“那位,宽容的陛下,已经过世,这些,我能理解。”
“乌萨斯,被血蒙眼的怒兽……它足下的,兽群,在土地上,飞驰,爪牙,撕裂大地,咆哮,震穿天穹,相比之下,我,不算什么。”
赫拉格说道:
“所以军队不是你出走的原因,博卓卡斯替。”
爱国者回答道:
“是的,我不关心,我只想,和我的战士们,并肩,为感染者同胞,战斗。”
“……”
爱国者突然沉默了一下,对赫拉格说道:
“将军,坐,酒,剩了一些,我从北方带的。”
赫拉格点了点头,两人并不在乎满是灰尘和泥土的地面,在曾和爱国者并肩作战时,赫拉格甚至和他将敌人的尸体堆起来作为椅子。
二人席地而坐。
只是,爱国者已经无法将他的头盔取下,他头盔已经在无数的征战中数十次开裂,又数十次被源石结晶黏合,这枚头盔仿佛已经真正成了他的另一幅容貌。
他只能将头盔的下半部分拆开一些,露出已经遍布源石结晶的下巴。
“博卓卡斯替,你……”
看到爱国者如此严重的感染程度,就连赫拉格也忍不住有些难受地叹了口气。
“无妨,将军,我,不在意这些。”
爱国者回答道,亲手为赫拉格斟了一杯酒,递给了他。
“我……以为您死了,将军。”
赫拉格接过酒杯,轻微小酌了一下,说道:
“哈哈……隐姓埋名也是一种死亡,现在的我,与过去没有任何勾连。”
爱国者有些犹豫地说道:
“这里,切尔诺伯格,隐居地?不是很理想。”
赫拉格对爱国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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