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不理会筛糠的露维迪拉,伊斯拉思考着。迦勒底不可能正面胜过黑罗兰,就如他们没能正面打败玛洛基一样。他们的手段或者说花招确实不少。
可仅凭这些就能战胜黑罗兰吗?那个女人身经无数战,什么场面没见过?然而黑罗兰的报告里却没有细说原因,是因为吃了败仗所以郁闷了吗?
就在这时,有卫兵慌忙跑进大厅。
“陛,陛下!来自卡伦大人的紧急军情!”
向伊斯拉呈上又一份报告。伊斯拉看着看着。
呼——
大厅里没来由地吹起一阵风。下面的群臣不禁瑟瑟发抖。
这可不是自然风,而是从伊斯拉身体里漏出的魔力所产生的漩涡。它象征着女王此刻已经愤怒到无法自制。
距离伊斯拉比较近的精灵甚至能看到她在咬牙。随着咬牙的动作,大厅里的空气和魔力也被咬得越来越紧张和压迫。
有几个精灵有些承受不住这魔力,两股战战跪下。更有甚者已经呼吸急促,快要不行了。
好在女王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可怕的魔力才逐渐消沉下去。
“卡伦败了,退回了欢悦涧。”
她尽可能平静地说。群臣们刚从漩涡中清醒过来,就被这个消息震惊到脸色煞白。
“他战前向波波大人祈祷,但未能得到回应。战斗中马克顿得到增援,其中有来自塔罗古的兽人和恶魔。芙蓉也在其中。”
群臣议论纷纷。
“没能回应?为什么啊?”
“兽人竟然从塔罗古出来了?还有恶魔?难道塔罗古的魔王军跟人类和解了?”
“芙蓉大人又是什么时候跑到人类那边去的?脱离魔王军了?”
种种声音,在伊斯拉耳朵里跟虫子一样稀碎。
“安静。”
她用低沉的声音说了句,众人立刻闭嘴。
女王挥了挥手。
“都出去吧,卫兵也是。我要一个人静静。”
众人答应着退下。等大厅里没有其他人了,伊斯拉挥了一下法杖,王座正上方的天花板展开一个圆形的缺口。
她飘浮而起,顺着缺口飞出去。立在王宫顶上,俯视全城。
城内张灯结彩,迎接仪式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只等日子一到,就开启狂欢的序幕。
本以为看到这一幕能让自己平静些,但伊斯拉反而感到更加烦躁和疑惑。
根据黑罗兰的报告,云云似乎与迦勒底达成了协议,帮助他们。如果她对迦勒底施加了“屏风祝福”,那精灵就没有任何手段能查到迦勒底的踪迹。
换句话说,他们下次出现将是在自己面前。
还有木木也是。迦勒底能走出加量版的大迷宫,木木肯定对他们另眼看待了。能把他们送出森林就是证明。要不是她多少还顾及玛洛基的面子,直接送到帕多拉菲附近都有可能。
再联系卡伦被波波拒绝,这三件事都指向了一种可能性。
“神明要与精灵为敌了吗?”
伊斯拉说出这句话,又很快摇头否定。谈不上为敌,但现在三神明对精灵肯定是各有不满了。
这也难怪,当初精灵和神明的协议本来就不对等。精灵们需要神明的庇护。但对神明而言,精灵不是必须的。
然而这些都已经成为历史。如今的精灵天下无敌,不再需要神明的帮助。她们对精灵而言只是累赘。现在看,说是祸害都不为过。
伊斯拉很确信,自己的力量比神明还要强大。即使没有栖夜出现,自己也早就想摆脱神明的束缚了。
但真到了这一步时,伊斯拉却没有多少放心的感觉。心中总有一些无法释怀的角落,不断提醒着她。
“我是不是……漏看了什么?或者说,我是不是错判了什么?”
她自言自语,又马上摇头。不可能的,自己不会错,同样也不会败。
不过是打赢两个神使而已,她们的实力和自己可是有着断层的差距。无论前面输了多少,只要最后自己来兜底就行了。
没错,就是这样。如果说这是神明们的又一场游戏,只是为了看看自己如何应对。
“那你们就尽管来吧!”
*****
“醒了醒了!”
摩尔贝露睁开了眼睛,所有人都围在身边,或是欣喜或是松了口气。只有一个女人冷漠地看着她。
她慢慢坐起来,身下是草地,不远处有条路,还有河流。
她皱着眉。
“这是什么地方?黑罗兰呢?”
“不用担心,”薇琳说,“你们已经胜利了。至于经过……”
她看向别人。大家都沉默不语。
“以后有机会再细说吧。”立香说,“感觉怎么样?”
摩尔贝露摸了摸头顶。
“没什么事。反倒是你们怎么在这个地方待着?不躲在林子里吗?”
“这是立香的主意,”拂晓笑着说,“他担心你在森林里醒过来会不舒服。真是温柔的人啊。”
“啊,呃……”
摩尔贝露看到立香在冲着自己傻笑,连忙扭过头去。
“那个……你注意到了?”
“嗯,在静谧之森就隐约觉得你可能有什么隐情。没关系,我不会细问的。”
“所以你也不用在那里自作多情了。有事没?没事别躺着了。”
修玛一通冰冷的发言让摩尔贝露刚暖起来的心窝迅速冷却。她拍拍身子就站起来。
薇琳打量着摩尔贝露。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摩尔贝露活动着四肢。
“没有啊,挺好的。多谢了阿库娅。”
“哼哼,那是当然!”阿库娅得意地仰着头,“对我的信仰有没有增加一些?现在想入阿库西斯教,我随时欢迎哦!”
“真少见。”薇琳说,“摩尔贝露,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摩尔贝露露出恶心的表情。
“一清二楚,别说了。”
“明明记得却不害怕?”
“这很稀奇吗?”修玛不屑地问道。
“非常稀奇。死过的人永远不会忘却死亡的场景,而那足以把人逼疯。我见过许多死而复生的冒险者和士兵,无一例外会被那段记忆折磨。严重的会精神萎靡,逃避战斗,变得胆小怕事,甚至是精神失常。”
薇琳看摩尔贝露就像看一个怪胎。
“可我看你好像一点症状都没有啊。”
“不会是你死过一次了吧?”修玛说。
“你耳朵聋了吗?”摩尔贝露瞪了她一眼,“复活的人不可能忘记死掉的场面。”
“也许你那时受的刺激太大,彻底忘了呢?”
“你就不能盼着我好么?”
“不能。”
“行了,你们先停一下。”达·芬奇说,“接着回答摩尔贝露的问题吧。我们已经有了云云的祝福,可以随时隐匿行踪,不用担心被发现了。”
“离开穿云塔已经过了四天,”戈尔德鲁夫说,“现在这个地方是帕多拉菲以北50多公里。我们今天争取晚上抵达城外,然后就看你的了薇琳,可别再搞砸了。”
“我知道。穿云塔那次是我的错,伊斯拉确实聪明了,但这次我们不会再失手。”
薇琳取出地图。
“我已经有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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