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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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居住的寒江院,温行溯即刻让司画把申屠炯和杨圻叫过来。</P>
兄弟三人屏退下人,品茶交谈,说到此事,都不免意外。</P>
“裴大将军果然放心我们?”</P>
他们可都是齐人。</P>
一旦他们与萧呈互通款曲,那可是防不胜防了。</P>
温行溯道:“这便是裴獗的厉害之处。”</P>
他看着申屠炯,“我们是齐人,我们也最了解齐人……”</P>
了解齐国使团,监视晋国使团,还值得裴獗信任的人,他们还真的最合适不过了。</P>
杨圻思量片刻,叹口气。</P>
“裴将军大气!我齐国若有裴獗这样的英雄人物,又如何会落到这般地步?”</P>
申屠炯表情怪异地看着他。</P>
“杨兄弟,慎言。”</P>
眼下他们身处晋军,说“我齐国”那是大忌,自己在私下说说无妨,一旦落入有心人的耳朵,那可是要招来大祸的。</P>
杨圻明白失言,拱手朝温行溯告了一饶。</P>
又失笑而叹,“要说裴大将军,我杨圻心服口服。可若说……让我们去效忠晋国那三岁小儿,岂不荒唐可笑?”</P>
温行溯想到冯蕴的话,伸手拍了拍杨圻。</P>
“我们帮的是裴獗,不是晋国朝廷,只当回报大将军的知遇之恩吧。但方才这些话,仅你我兄弟三人说说即可。”</P>
申屠炯和杨圻是何等通透的人?</P>
一看温行溯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P>
当今是什么世道?</P>
扯旗造反自立为王的人,多的是……</P>
如果是裴獗?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P>
申屠炯和杨圻对视一眼,突然眼睛里便生出光来。大丈夫立于天地,怎不想有所作为,闯出一番锦绣前程?</P>
他们得裴獗信任,若真有那一日……</P>
何愁不能衣锦还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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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泉镇离信州很近,是个水乡,有一口闻名遐迩的泉,叫鸣泉,据说夜里站在泉眼旁边,可以听到姑娘的歌声。</P>
既为镇,必有行营驻扎。</P>
在淳宁那一头,有齐军的驻军,大约有两三万人,离街巷民居约莫有五里地。</P>
今日的鸣泉镇格外热闹。</P>
小镇只有一条街,大多关门闭户,仅有一家食肆开张着。冯蕴马车经过时,可见炊烟升起,有饭菜香味传来。</P>
冯蕴撩起帘子一角,望过去。</P>
食肆很简陋,茅草搭的棚子下面架了几张小方桌,篱笆糊的灶台半隐在外,一眼就可以看个通透。</P>
但这么小的食肆里,居然坐了约莫有二十来个汉子,一个个都长得极为高壮,挤在桌子边,看上去有些违和。</P>
食肆里没有大鱼大肉,桌子上摆放的是水引饼,开花馒头,还有浆和米汤,清得照得见人影。</P>
他们不交流,不说话。</P>
看到马车经过,一个脸长得比饼还圆的汉子抬起头来,看一眼又迅速低下去。</P>
冯蕴这时已将脸隐在了帘后。</P>
“告诉叶侍卫,谨慎些。”</P>
小满嗯一声,坐到外面的车辕上去,和叶闯小声说罢才又回来。</P>
大满见冯蕴沉吟不语,问道:“女郎可是觉得那些人有问题?”</P>
冯蕴摇了摇头,双眼半阖着道:“这阵子鸣泉定会成为是非之地,防着些没坏处。”</P>
大满嗯声。</P>
突然道:“那人群里,仆女看到有个人极是面熟……”</P>
冯蕴睁开眼看她,一言不发。</P>
大满让她看得有些紧张。</P>
她越发摸不准主子的脾气和态度,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冯蕴并不全然信任她,甚至有点防备着她,但也不会刻意为难她,会像对小满一样,将她带在身边……</P>
大满压下那种不安,低着头道:</P>
“仆女有个姨母,当年嫁了一个鳏夫,那鳏夫前面有两个儿子,仆女曾见过两次,后来说是投身行伍去了,方才好像就坐在那里……”</P>
冯蕴:“你没有记错?”</P>
大满咬着下唇,点头,又摇头。</P>
“多年不见,仆女不敢肯定。”</P>
冯蕴又望向小满,小满懵懂地看看她,又看看阿姐,摇脑袋。</P>
大满道:“当年小满还小,应是没有印象了。”</P>
冯蕴嗯一声,“明白了。”</P>
如果没有看错,那便是齐军早早就将人布置到了鸣泉镇,融入了当地百姓中……</P>
萧呈那性子是半点不肯饶人的。</P>
打在他脸上的耳光,他能记一辈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P>
冯蕴笑了一下,唇角荡着笑。</P>
“人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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