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叫来葛广,小声叮嘱几句,这才让小满将手炉里熄灭的炭灰倒掉,重新换了火炭,捂在被子里,这才觉得暖和了些。
她冬日很是怕冷。
可暖床的人,不知去了哪里。
裴妄之啊!
可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不然,她怕是要亲手替他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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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屿暖阁。
李桑若一头乌丝披散着,曲线毕露,她深吸着“合枝”幽幽的香气,在充盈的靡味里,双眼半阖陶醉至极,却又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吐出那个名字。
韦铮不是宋寿安。
她不能在他面前唤裴獗。
可不喊裴獗的名字,那胶着内心的渴望便始终抚不平,到不了,如同悬着一根丝线,吊着她晃晃悠悠,怎么都难得慰藉。
她索性闭上眼。
在心里千呼万唤……
一遍遍想裴獗的脸,裴獗高大的身躯,想当年演武场上看到的鼓鼓囊囊……
房里房外,这世上再没有比裴獗更好的男人了吧……
“将军……”她猛地抓住韦铮的胳膊,软绵绵唤一声,仿佛已然得到那个人,完全得到了那个人似的,靠想象终于满足到极点。
幸好,叫韦铮将军也不违和。
她大口喘着气,在潮尖上汗津津缠住他……
“主子,主子!”
暖阁外面有尖厉的声音传过来,撕心裂肺。
“求求你们了,让小人见见我们家主子……”
“主子!中京急报啊。”
“骆姬见红,要小产啦!”
最后一句话,是庞贵拼着小命不要,在两个寺人的阻挡下,对着暖阁大声呐喊而出的,尖利而高亢。
韦铮身子一僵,突然停下。
李桑若不满地看着他。
男人满脸潮红,第一次试到“合枝”的滋味,显然不像她那么习惯耐药,神情早已迷离不堪。
可那贱奴的一句话,却让他停了下来。
李桑若沉下脸。
“外面何事喧哗?”
“回殿下。”暖阁外的侍人声音颤颤歪歪,“缇骑司来人找韦司主,抱着一双虎头鞋,说是韦司主家的姬妾见红,要小产了……”
姬妾小产算什么大事?
李桑若有些烦躁。
缇骑司的人,是可以在内宫行走的,所以,她的好事竟让一个贱奴打扰。
“赶紧把人拉下去。”
她说罢掐住韦铮的肩膀。
“韦卿,想什么呢?”
韦铮一动不动,似乎在认真地思考外面的话。
李桑若不满地哼声,双手缠上韦铮的脖子,紧紧贴着他往前缓送两下,无力地嘤咛着。
“不要听,不要听那贱奴胡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不是很舒服吗……这就够了……”
“骆月。”韦铮眼神怔怔的,一把按住李桑若的手,在混沌中找到一丝清明。
骆月要小产了。
他们的孩子。
他的第一个孩子。
他曾那样热切地盼着孩子的到来。
眼下骆月要小产了,他在做什么?
韦铮像突然被人狠揍了一拳,如同雷击般僵硬着身子,缓缓掐住李桑若的腰,强行将她拉开,不等她反应便抽离出来,急急下榻。
“微臣该死。”
又朝李桑若深揖两下。
“微臣家宅出事,请殿下恩准微臣离去。”
李桑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
此刻,她一丝丨不挂地躺在那里,一个正做到酣处的男子会因为一句话而离开?
纵使无情,也会有欲,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抗拒这样的诱惑。
除非那女子实在不堪。
她眼下就是那个不堪的人。
李桑气得呼吸吃紧,双眼发红。
“韦卿,你可想好了?”
韦铮满脸焦急,“殿下,微臣,微臣告辞了。等微臣回来,再向殿下请罪。”
他不再等李桑若应允,飞快地穿好衣裳,几乎没往她身上多看一眼,掉头而去,速度快得像后面有鬼在追。
李桑若就是那只鬼。
发疯一般恨不能杀人的鬼!
她方才还潮红的脸,渐渐褪色。
空虚枯坐,一脸的痛苦和不可思议……
合枝香轻飘飘传来。
仍是那个味道。
她突然发疯般咬牙,用力捶打自己的肚腹,哽咽着,状若疯魔……
“该死的狗东西!”
“都去死,都去死吧!”
“孽种!你这个孽种!”
冯蕴:一不小心打扰了太后殿下的好事,作孽了作孽了。
骆月:我就知道当初这门亲戚没有错认。
冯蕴:就是这男人嘛,你还要不要?
骆月:打一顿,捡起来再盘两年,试试看?等娃儿长大了,得了名分,再踢出去?
韦铮:作者误我!什么合枝香,全是它害的。
骆月:闭嘴,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就贪那太后,总算让人尝到滋味了,你可舒坦坏了吧。
韦铮:实话说,不如骆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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