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番话,刘掌柜的脸色才缓和了些,温言道:“这话言重了,不过咱和你富贵哥,都希望你明儿能去,咱老刘家三代单传,你富贵哥也没个堂兄堂弟可以照应,你没跟咱爷俩见外、咱爷俩也都没跟你见外,往后还就指着你们哥俩能相互帮衬、相互扶持,老话儿不都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吗?”
杨戈笑着点头:“您和富贵哥的心思,我懂,但正是这样,我才不能去!”
刘掌柜:“啥意思?”
杨戈想了想,答道:“掌柜的,开武馆不比咱开客栈,笑迎八方客、和气生财,无论这世道怎么变化,开武馆终究都是个与人动手动脚的行当,我先前极力促成富贵哥先成家再立业,是希望富贵哥能踏实些、沉稳些,但咱不能保证,咱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不来招惹咱啊?”
“咱不谈一万,就谈万一,万一要有麻烦上门,咱总不能让富贵哥拖家带口的去跟人动手啊?”
“我就没这个顾虑了,无论啥麻烦都只能冲着我来,就算我解决不了,到我这儿也就打住了!”
“所以啊,无论咱两家私底下是个什么交情,明面上,咱们还得主就是主、客就是客,只有这样,我有啥麻烦,才不会连累的富贵哥,我办起事来,才没有后顾之忧!”
“您老觉着呢?”
他说的是武馆,心里头想的却是绣衣卫那一摊子事儿。
武馆是跟人动手动脚,绣衣卫可是跟人你死我活!
和老刘家保持一定的距离,万一有什么后遗症,也不至于连累老刘家不是?
刘掌柜听完杨戈的言语,目光涌动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后,他才把住杨戈的手臂,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心思太重……”
杨戈轻轻拍了拍老头的后背,宽慰道:“您和富贵哥别记仇我的不是就好!”
老头心事重重的回去了,连进口的喜悦的都少了许多。
有心有肺的人,总是活得比较累……
杨戈关上院门儿,洗净了手,才打开老头提来的月饼。
就见一层层油纸里包着的,是一个个更接近馒头的松软糕饼,而不是他记忆中那种烘烤得硬梆梆的月饼。
他撕下一小块儿喂进嘴里尝了尝,甜口、还有些许谷物的香气……比五月仁月饼好吃。
小黄摇着大尾巴凑到他膝前,咕溜溜的黑眼睛眼巴巴的瞅着他:“嗯、嗯……”
“好啦好啦!”
杨戈将月饼分成两半,一半塞进自己嘴里、一半塞进小黄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月饼也吃啦,节也过完了哟!”
小黄两口就咽了嘴里的月饼,哈喇子直流的盯着油纸包里剩下的两个月饼。
杨戈趁它不注意,拿起油纸包就跑:“狗贼,休想食我月饼!”
小黄耷拉着大舌头就追了上去:‘坏蛋,休想吃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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