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莫悠悠道:“没有后患?广平郡之事算是就此作罢?”
“广平郡之事算是就此了解,若还有后手那便真的是那位秦稷不知死活了,至于黄胄所言,对你我而言,毫无后患。”
苏长莫微微松了口气,官家之人终究少惹为妙,这莫名而来的大将军,更不像好人。
钟无魅待两人说完,沉声道:“明日便要上九珠真崖,到时我们一起前去,除了九珠真崖邀请的各宗少年,凡二十周岁之下玄修,皆可递上拜帖,若被选中则可入内,他们这次可三人或五人一组,到时我们一起,也好相互照应。”
众人对此事了解自然没有钟无魅清楚,皆无异议。
钟无魅继而邪魅一笑,从袖间探出三个香囊,依次放到几人面前,“这是我钟家专门为此次开采玄珠请人打造的“绣袋”这玩意类似咫尺物,只是放不了多少东西,但妙就妙哉它可阻挡玄修的神识探查,据说仙人境之下,面对此物亦是无能为力,到时我们若是遇到极品玄珠,便藏在此处,等带出矿脉,自有人接应我等转移此物。”
钟无魅两眼放光,唇齿难合,苏长莫几人却是大吃一惊,明明钟家哥九珠真崖多年生意往来,怎么钟无魅还有此打算?这便是传说的人心难测?
钟无魅被苏长莫的眼神盯得有些脸红,连忙说道:“瞧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先不说开采危险极大,单单九珠真崖此次邀约天下少年玄修便是目的不纯,背后定有其他打算,你我多为自己考虑几分又有何错?”
苏长莫依旧略有嫌弃。
无双眯眼笑道:“钟家可是查出了什么?”
钟无魅低声道:“此次相关矿脉细节钟家一无所知,九珠真崖隐藏极深,想来只有进了矿脉才能知晓,虽然大乱将起,玄珠开采加快速度无口厚非,但汇聚而来的众多少年天才,才是未来左右天下大局的重中之重,若万一有个闪失,那才真的是追悔莫及,毕竟当下境况,任何一个宗门的立场都难以捉摸。”
几人对钟无魅所言心领神会,皆将“绣袋”收起,高一尺骤然高声道:“先生不是说要送我等一样好东西吗,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吧。”
无双将鬓角发丝拽的笔直,尴尬道:“钟大公子已经送过了,我在送有何意义。”
“果然,先生也是让我等盗取玄珠。”高一尺得意大笑,似是想用嘲讽笑声,报一报城门处的巴掌之仇。
无双缓缓转头,一言不发的盯着高一尺,手指微微捻动,高一尺笑声渐次低迷,缓缓消失,少年睁眼搓眉,背过头去盯着紧闭门框,南宫溯雪一声嗤笑,无双才悠悠回头。
“既然有了‘绣袋’那我便锦上添花,一人送你们一张符篆,置于‘绣袋’之中,遮蔽神识便能更胜几分。”
无双拿出四张符篆,又向钟无魅要了个“绣袋”,装模作样为几位少年以作演示,正当几位少年疑惑如此简单之事无双为何亲自示范之际,无双顺手将要来的绣袋塞入自己怀中,举手投足,行云流水,神色如常,毫无羞耻。
几位少年看得目瞪口呆,高一尺惊讶之余更是恨不得五体投地,叩头拜师。
“吃饱喝足,你们也早些歇息,明日想来也不轻松。”
无双言罢,直接躺在床上,一副昏死之状,几位少年依次回了自己房间。
苏长莫还未落座,敲门声便骤然响起,钟无魅拎着个小小酒壶,蹑手蹑脚钻了进来。
“怎么不歇息还跑到这儿来?有事?”
钟无魅给两人斟满酒杯,笑道:“刚才桌上瞧着你心里有事,过来看看,顺便问问高一尺和你那妹妹之事。”
苏长莫对钟无魅最后一句的醉翁之意自是一概不知,虽耗时颇久,但将两人之事说了个干干净净,期间钟无魅问了诸多南宫溯雪的喜好之事,无奈苏长莫除了花钱一事,其他一概不知。
“那你心事重重又是为何?”
苏长莫两臂相叠,下巴压在手背压,弯腰趴在桌上,“徐京墨的父亲据说是被赤方国朝堂之上的大官陷害,最终惨死,到底是不是这些年我们一直不知。”
苏长莫说了一半便有些难受,不再开口。
钟无魅学着苏长莫样子,同样趴着,悠悠道:“觉得今日明明有机会能和黄胄合作帮忙查清徐京墨之事,却觉得黄胄此人绝非善类或连累万民,便未曾开口,心有愧疚?”
苏长莫默不作声,钟无魅也并未多言,两个少年,一杯接一杯,缓缓递酒唇边,深深灌进胸膛。
苏长莫含糊呢喃,“原来世间取舍这般艰难。”
酒不醉人人自醉,此话当真不假,钟无魅瞧着双眼通红的苏长莫,轻声道:“怪之怪你心性纯善,要知道,世间对错,最杀多情之人。”
桌上酒杯渐浅,少年愁绪渐深,与那岁月与人生,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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