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郎朗,明月皎洁,云深不知处万籁俱静。
一道白色的小影伴着细碎清脆的铃铛响声越过层层叠叠的台阶,翻过门槛,轻车熟路的钻进寒室内室。
卧榻上躺一男子,发色如墨,面如冠玉,睡姿端正,在夜色下侧望去犹如仙君,只是走进一瞧,男子胸口沉稳的起伏,但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俨然一副受伤脱力的模样。
小小的白影垂下兔耳,三瓣唇嗫嚅着向床榻靠近,一只后腿上绑着一根红绳,影影约约埋在雪白的绒毛里,上面牵着两个小小的银铃,白兔一动便发出悦耳的银铃声。
忽的一阵微弱的白光,兔子摇身一变成了个穿着蓝氏校服的女子侧坐在榻,伸出手靠近仙君似的男子脸庞,食指轻轻描摹他的眉眼,俯下身与他额头相贴,鲜红的唇轻轻覆上男子毫无血色的唇,继而月白色的灵力渡进男子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脸上开始回暖颜色,相反的,女子变得苍白无力,仿佛使了浑身解数支撑这具身体不压在男子身上,艰难的向旁边滚成了一个雪球,双目紧闭挨在男子坚实的肩膀旁。
三天前。
夜色依旧如墨,亥时的钟声回响在云深不知处。
蓝曦臣步入寒室内室,却不闻得熟悉的银铃声。
“皎皎。”温柔和煦的男声轻唤一句,依旧不见一点动静。
蓝曦臣至榻前才见那小雪团蜷成一团瑟瑟发抖,耳朵耷拉着,犹见可怜,只当它两日未见自己生着闷气,不禁失笑着靠近,“如何了?皎皎。”
待指尖触到那雪白的绒毛,才觉不对劲——
明明只是只兔子却有了修士金丹的气息!
正疑惑着把那白兔托起想探视,猝不及防被白兔咬住了手指。
见白兔痛苦的痉挛,怕是情况非同寻常,蓝曦臣刚露出担忧的神色,下一瞬自己月白色的灵力开始顺着手指涌入白兔身体。
不是他主动输的,那只能是白兔自己在吸食灵力。
但见白兔痉挛的频率降低,痛苦似乎有所缓解,再加上三年朝夕相处与白兔的信任,蓝曦臣并未阻断白兔吸食灵力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蓝曦臣感到灵力流失渐多——他本身修为极高,既感到灵力损失多,可见灵力流失了多少。正疑惑白兔不过一小小动物,如何容纳如此多的灵力,就见白兔身体亮起一小小的光球,形似人类的金丹。
方要探询,手指传来一阵刺痛——白兔咬破了他的手指,鲜血被吮入三瓣唇中,紧接着一股奇异的力量传进来,似有灵力一样无形的东西从手指流入自己身体,刚想收回手,却见自己手臂亮起一道月白色的流光,留下一兔形印记,同时白兔前额也亮了一道云纹印记。
蓝曦臣愕然,当下明白这不是寻常白兔。依蓝氏古籍所见,这是…
这是——灵长!且方才与他结下了灵契认主。
……
“叔父,曦臣今日读书有一处不解。众所周知人乃万物之灵长,既为同一物种,何来灵长认主一说?”
看了眼端坐着的两位少年得意门生,蓝启仁抚了抚胡子道,“此灵长非彼灵长。”继而转头看向蓝氏双璧更年轻的一位:“忘机,你可知何谓灵长?”
琥珀色的眼睛望着先生,超出同年龄人沉稳的语气道:“灵长,万物之灵也。古来以人为灵长。”
蓝启仁点了点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以人为万物之灵,然芸芸众生,‘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物种皆有天资出类拔萃者,称之为灵长。
“灵长不同于精怪,受天地灵气惠顾,修出金丹便可化人形,集天地灵气受九道天雷,便与天地真正的灵长——人一般无二。
“只是灵长结丹后修炼天赋极高,有违道之平衡,故而灵长难以结丹,为数不多的灵长也只当于同类一般碌碌一生。
“成丹之时需大量灵力,否则金丹不成,反耗弱而死,即使结丹,也难以承担九道天雷成功化形反丧命于天雷,故灵长少见,只存于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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