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断断续续又醒转过多次,神智渐渐清明,蓝启仁与蓝忘机来探视的次数更频繁了,还带来名从前照顾幼年双璧起居的门生日夜守在寒室照顾家主。
在得了霜降草入药后蓝氏不遗余力的救治下,蓝曦臣丹田经脉损伤已温养好了大半还需静养,只那一双眼睛依旧因寒毒尚未复明。
是日,寒室又只余一人一兔。
听到熟悉的银铃响动,蓝曦臣习惯性的唤了一句“皎皎”。
穿着蓝氏校服的纤细女子走来在榻沿坐下,俯下身想像从前一样把头蹭到蓝曦臣手里,却没等到这人温柔的轻抚。
蓝曦臣看不见,伸手未碰到暖暖的短绒毛,而是令他陌生的顺滑的发丝触感,他的手简短的停了一瞬就马上收回了。
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皎皎抬起头不解的望着他,仿佛不解为何这人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她不会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沉默被敲门声打破,沉稳中带点慈爱的男声响起:“大公子,药膳送到了。”
“凌叔,放下吧。我自起来拿。”蓝曦臣缓缓起身回道。
时过经年,人人皆尊称他一声“泽芜君”或“蓝宗主”,但只在这凌叔口中,仍唤他大公子。
门外的人轻轻搁下食盒便走了。
蓝曦臣自行下榻穿鞋站起,感到手上忽然触到了柔软的衣料,手指触摸仔细辨认这衣物上的云纹修饰——是他的衣服,此时寒室只有他与皎皎,递衣过来的人自然是皎皎。
蓝曦臣接过外袍站在那里有些愣神,脑中突然浮现那日无意瞥到的那双系着红绳与铃铛的纤纤玉足,和自己不敢低头看只匆忙解下外袍掩在皎皎身上的情景,手指不受控制的攥紧了衣袍,苍白多日的脸染上一片红云。
云深不知处男女修分开教养,便是成年后自行外出夜猎或参与清谈会,蓝曦臣见到女修亦是端庄见礼,即使是见惯了女子表爱慕向他掷花也没遇到过让他这么窘迫脸红的事。
定了定神,蓝曦臣听到“哐”的轻响,是食盒落在案上的声音。
细碎轻微的银铃声离他越来越近,接着手里一轻,那件外袍似乎又被拿了起来,不一会儿在他肩上轻轻落下了,一双手轻柔给他披好外袍,然后落在了他的胳膊上想扶着他往桌案走。
除了年幼时待在母亲身旁,蓝曦臣从未在神智清明时与女子有过肢体接触,这双手让本就有些脸红的他更加不自在,不着痕迹的挣开了那双手,自己将披着的外衣穿好理的整整齐齐——
刚从榻上下来原只穿着中衣,昏迷时抹额也被蓝忘机除下了,原本寒室这兔子还曾挤上榻依在他肩旁入睡过,现在是一女子待在他的内室,见着未束抹额穿着中衣的样子甚是不妥,方想去寻抹额,一双温温凉凉的手已贴过他的额头扶着抹额向脑后圈。
“……”蓝曦臣避开那双手自己拿住了抹额,好在皎皎聪明的很,又对他的动作熟悉无比,自觉的放开手。
整理完毕,蓝曦臣自己走向桌案旁,寒室的摆设他熟悉无比即使看不见也能自己走到。
脸上的红晕还未退,两人面对面坐在案前又进入了沉默。
忽觉额上又一阵温凉——是一只手抚上了蓝曦臣的额头顺着额角往脸上摩挲,仿佛要对他发红的脸色进行探询。
只是这手未动作几下就被蓝曦臣拒绝的推开,动作轻柔却不容推拒。
“我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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