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看无话。
是的。
这只看起来孱弱可怜的野草,终于成长为了他们砍不动的大树。
“如果解决不掉他,那么可否换个思路?”
顾养心将汤碗放到食盒,再用锦帕擦了擦手,然后稍微起身,整理了一下绯色官服。
“你是说?”
戴南星皱眉深思,在牢房里踱了几步,然后冷冷的盯着顾养心,“以他的聪明,他肯定发现了是我们两人动的手。但以他的聪明,绝对会将这件事咽在肚里,和谁也不讲,转而笑呵呵的和我们同朝做官。”
“老师倒是对小师弟性情了解的很深。”
“伯乐看马能用多久?也不过看肩高,毛色,马蹄,筋骨。老夫和他一路上同寝同睡,就连我喜好蜷缩在床角睡觉的癖好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每天早晨将被子曳在老夫胳膊下面.......”
戴南星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
“我是说,他不像个想要做官的样子。”
顾养心眼睛一抬,说道:“正如老师说伯乐相马无需多久,一时三刻就行。同理,今夜贞耀在甘露殿设宴,我看他坐姿极正,可手却一直紧贴大腿侧......
其实我等官员坐姿要求很是苛刻,必须双手合十放在腿间,等吃饭时才能抬起右手,用左手捏住右袖的袖尖,防止沾污官服。
按照常识来讲,新人进了官场,无不是左查右看,唯恐出了差错。
以他的聪慧,按理不会出错。”
“窥一管而知全豹。”戴南星有些感慨,“通仁你是愈来愈厉害了。不过有一点你却错了。有的人不对眼前的东西动心,那是这件东西还没到达值得他动心的地步。
他也是如此,官场名利都诱惑不了他,可见他的所求......”
“可我等不是求的名利吗?”顾养心嘴角一弯,深不可测。
。。。。。。
岁月如梭,转眼就是一周。
在宫城的西北角,则是皇城司的军营。
“一二一二......立正!”
在清晨的广场上。
有一支大约百人的金甲部队,成三纵队,随着为首军官的口令,不断走动,细看其动作,几乎整齐划一。
作为贞耀帝的心腹人物,王璞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如今虽仅是一执戟郎中,秩六百石。
但执掌一营士兵,炙手可热。
等晨训完毕后,一营的士兵脸色渐渐浮现不满之色。
嘀咕声四起。
“大清晨的,所有的兄弟都在睡觉,就我们十二营训练,老子的美梦没了!”
有士兵发着起床气,满是抱怨道。
但从这名士兵身旁路过的王璞,脸上未浮现一丝变化,冷着眼就抱拳走到了自己的营帐。
对于王璞来说,他又志不在皇城司。
而是为了讨好皇帝。
那么委屈这些士兵又算得了什么?
屋子并不大,仅有一丈方圆。
但可是在宫城,用地紧张。所有的皇城司士兵都是十二人混居,就连将官也多是三人为一营,然而王璞毕竟特殊,被中郎令划分了一间屋子。
王璞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象,寂静无人,就将房间紧闭,又把帷幕放下。
他将十二营士兵拉去早晨训练,也是为了隐藏动静,为镇北侯府的密探制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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