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地产里,高管们正严峻着脸色坐在会议室里,交头接耳地窸窣。
半晌后,冼新辰的秘书迪伦进来报告:“总经理今天身体不舒服,会议取消。”
迪伦话一下达,他们拍着文件纷纷不满:
“已经多久了,耍人呢!”
“西城那片土地都要落到霍氏建成嘴里了!”
“到底管不管了。”
“他再这样,总经理的位置要让贤了”
……
办公室里舆论声的口水,都快把醉生梦死的冼新辰淹没得连脊背都看不见了。
姜晓棉每次都会接到冼父的电话,然后她的名字跟冼新辰的名字就合成了一句话。
“晓棉,你知不知道新辰在哪里?”
“晓棉,新辰有没有联系你啊?”
“晓棉,看到新辰后把他给我揪回来。”
“晓棉……新辰……”
…
好像整个下半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也很无奈啊,人在哪她也不知道啊。搞得姜晓棉连上班都没有了心思,再加上向冬漾的父亲心脏病不太乐观,两件不好的事情都赶在同一时期发生了。
如果真要挑一件好事的话,那就是她要结婚了。
不过冼向两家的意思是,也要像霍家那样安排两对婚礼。
姜晓棉跟向冬漾。
冼新辰跟向浠焰。
“愿好,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姜晓棉在心里不停地这样想。
拖着沉甸甸的心情下班,等电梯的时候,姜晓棉柔柔脖子觉得整个人的骨头都已经散架了,好像下一秒会就发出骨骼断裂的脆响声。
“噫,我的姜特助,怎么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迟阳和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姜晓棉笑着招呼了一声:“迟总监。”
姜晓棉每次这样叫他,迟阳和都会瞪着她,然后又一笑而过。
姜晓棉知道他很讨厌自己叫他总监。什么原因她也不知道,反正她也改不了,就是老觉得这个名字拗口。
“迟阳和”三个字还不如改名直接叫“迟总监”来得好听。她也这样跟迟阳和玩笑建议过,迟阳和当时第一反应是联系到“太监”两个字。
姜晓棉那个时候就白了迟阳和一眼,反正改名叫“迟总监”也还是个总监,又不会变成太监喔。
电梯“叮”一声,整个电梯里就只有姜晓棉跟迟阳和两个人。
迟阳和笑说:“你既然这么累,快过年了,要不要给你补个年假?”
姜晓棉凝了一下眉头,“嗯,最好不要吧。”
“喔?为什么?”
“哈哈,我如果放了年假,你看看高主管,不得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转。等我回来,你的头已经变成两个地球那样大了。”
“嗯,太夸张的描述,不过说得也是。”迟阳和笑着点点头。
“阳和,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帮我查一个人。”
姜晓棉认真的一句话,连游离在空气中的尘埃都停顿下来。
“好。他叫什么名字。”
“何柳,一个女人。生过孩子的女人。身份证号码等会我发到你手机上。”
姜晓棉脱口而出的名字,也是在家里翻了好久的旧物才翻出来的名字。
迟阳和点点头。
几天后,他们约在咖啡馆,迟阳和把资料摆在了她面前。
姜晓棉翻开看时,上面资料显示:
何柳,年龄49,籍贯:长南
1989年嫁给冼修远,2000年盛星地产倒闭,两人宣布离婚。
离婚该年何柳去了法国,嫁给了外企的继承人为妻。
2002年,现任丈夫因偷税漏税的罪名入狱,两人和平离婚。
2010年何柳回到中国,落居北京,生活境况比较窘迫。
2013年又从北京迁到长南,
在长南医院当护工,次年成为了骨髓捐献者。
2018年以护工的名义去了岩豆镇,在一户谈姓人家待了四个月。
姜晓棉看见文字下边附的照片,那照片一点都不陌生。
就是谈羽口中的何姨,也是姜晓棉曾经好几次撞见她的女人。而那次去了岩豆镇,却没有再看见的女人。
按照资料上列出的时间年份,姜晓棉明白了,原来,她一直在我们身边。
默默地没有现身,可能是愧对前夫跟儿子吧。姜晓棉心想后把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字。
骨髓捐献者?
她目光微微含泪,问迟阳和:“你能查到那位被捐献者的姓名吗?”
迟阳和摇摇头说:“没有办法获取到医院的档案,那些是属于高级隐私级别。但是也不是毫无头绪,能查访到当年的主治医生名叫谈羽。”
因为姜晓棉意识里已经有这种概率了,她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而是很平静的接受,又想想确定了真相后,这一切还是让人有点始料不及的感觉。
迟阳和见姜晓棉若有所思就问:“她是你冼叔的前妻,你要查她的资料干嘛?还是她已经介入了你们的生活?还是来闹事抢家产的?毕竟这种人世界上还是挺多的。”
姜晓棉把资料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里,也没有任何不愉快的表情。她说:“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她反倒一直躲着没有跟大家见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于愧疚,默默地弥补了很多事情。我想可能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帮我们一个忙吧。”
听她这样说迟阳和就不太在意了,却注意到了姜晓棉手上的戒指。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迟阳和的目光隐藏起那丝哀伤,笑问:“冬漾他跟你求婚了吗?”没等姜晓棉回答,他又说,“晓棉,你太不够仗义了哈,也不跟我讲,亏我还是你的好朋友。”
姜晓棉笑着回答:“这才是昨天的事。”
“那婚期定了吗?”
她缕了一下耳发,眼神忽然涣散起来,“因为我哥的事情,还没有怎么说得和,搞得两家很难为情的。”
“作为上司又是朋友,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结婚礼物,这样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的婚纱由我来帮你设计。”
姜晓棉一听脑子就被打懵了,因为这个礼物太沉重了。她望着眼前的迟阳和,他的话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
“我没想到,你会送这么大的礼。”
迟阳和刚才的笑意退去了几分,“或者说你已经事先有准备了?”
姜晓棉笑笑说,“我仅有一张图纸而已。”
“那就够了,把它交给我吧。”
简单的几个字,姜晓棉忽然有种不可言喻的感觉。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员工的婚礼,顶多不过到时候多随点礼金就是表尽心意了。迟阳和的作法,让姜晓棉觉得像被美国总统亲手喂了一碗饭那样的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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