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严语将秦钟扶了起来,后者双腿发软,尝试了几次都站不住,只好任由他坐在地上。
秦钟双眸大睁,面容扭曲,颤抖的手,指着木屋的门,哆哆嗦嗦却是说不出话来。
看着一脸惊恐的秦钟,严语赶忙将地上的***拾起,挡在了前头,面对着木屋半掩着的房门。
都说老准爷凶残,又无人性,据说还吃人,严语心里也发虚,还以为秦钟冒犯了老准爷。
可等了许久,却不见老准爷出门发难,也不敢扭头,只是问秦钟说:“人呢?”
此时手电光越发亮起来,严语知道林小余也追了上来,当即抬起手,示意林小余不要近前。
秦钟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严语听不清楚,便不耐烦地骂道:“来之前不是很爷儿们么,怎么吓成软脚蟹了,说大声点!”
秦钟被严语这么一激,果真大声喊道:“死了!人死了!全……全都死了!”
“人死了?”
林小余听得这话,脸色唰一下便白了,举着手电便跑了过来!
严语赶忙将林小余拦住,朝秦钟吼道:“说清楚!谁死了!大双小双在不在里面!”
秦钟这才反应过来,用力摇了摇头。
“是没在里面,还是你没看见!”严语继续大吼,秦钟终于从惊吓之中回过神来,朝严语说:“没……没看见……”
林小余闻言,又要冲进去,严语夺了手电,沉声说:“你在外面等一等,我先进去看看,成不成!”
林小余从未见过严语这般严厉,当即就安静了下来。
严语暗自吸了一口气,举起手电,推开了半掩着的房门。
这才刚开门,便嗅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带着丝丝甜腻,脚下黏糊糊的,走着啪嗒啪嗒直响,手电一照,全是凝固的血液。
木屋并不大,里头没有床,打了两个地铺,最底下是干草,上面垫着的是散发着臭气的鞣制皮毛,毯子散落在一旁。
一个老人躺倒在床上,鲜血染红了身子,胸前一个孩子拳头大小的伤口,参差不齐,周围有灼烧痕迹,应该是近距离枪击留下的。
墙壁后头是溅射的大片血迹,不少渣滓粘附其上,画面惨不忍睹。
死者面容扭曲,皱纹深刻,鲜血流到褶子里,仿佛画了一张狰狞的血色鬼面,他的头发很短,但坑坑洼洼像狗啃过一样,应该是用并不锋利的铁器修剪造成的。
左边地铺躺着一个老妇,衣衫破旧,脸面却很干净,脖颈被割开,手里还死死握着一柄剥皮小弯刀,看起来像是自刎。
两人中间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也看不出是男是女,一头长发乱糟糟,遮盖住了脸面,同样是满身血迹。
“这就是老准爷一家了吧……”
本以为老准爷能在山上求活,还养着一家子,是个本事人,只是如今看看,也不过一家三口。
而且老准爷似乎并不老,毕竟那孩子也就十几岁,而老准爷看骨架身量并没有萎缩,应该是常年处于恶劣的生存环境,加速了衰老罢了。
照着这场景,想来应该是老准爷和孩子被人杀害,老准爷的媳妇生无可恋,选择了自刎追随。
当然了,具体的过程不得而知,老准奶奶是否真的自刎,也有待调查,严语毕竟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无法妄下断论。
严语同样被这等血腥场面吓住了,肠胃发寒,几次三番想要冲出去透气。
但林小余还在外头等着,严语也不能临场退缩,举起手电四处照射,细细搜找。
小木屋很是杂乱,瓶瓶罐罐锅碗瓢盆四处乱堆,柴火和火灶虽然在木屋外面,但房间里也被烟火熏得乌漆嘛黑,想来有时他们也会在屋里生火,或许是为了取暖。
屋子就这么大,一目了然,确实没有留下大双小双的痕迹,或许这也算是好事,应该暂时能说明,大双小双并没有让老准一家子给害了。
至于老准爷和他的孩子是被谁人杀害,那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的。
大双小双虽然独立自强,但也没强悍到杀掉老准而逃走的地步,老准爷凶名远播并非浪得虚名,从他身上的伤疤和老茧就能够看得出来。
亦或者说,有人同样在寻找大小双,为了救出大小双而杀害了老准?
当然了,这种猜测必须建立在一个前提条件之下,那就是老准确实掳走了大小双。
可眼下并没有证据证明大小双曾经在这里出现过。
正当严语思绪百转之时,他的内心之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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