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同龢却又说:“不过你验血也需要时间,只怕这位同志撑不住哦。”
众人此时一看,洪大富脸色苍白无血,嘴唇都已经被咬破,如此硬汉,竟然被虫子逼迫到这种程度,可见这虫子有多么的厉害,也果真如赵同龢所言,眼下已经是十万火急了!
见得蒋慧洁气得直咬牙根,却又不敢乱动,赵同龢也笑了。
“既然你的办法不行,那就按照我的办法来吧?”
许是生怕真的惹恼了蒋慧洁,赵同龢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不会给他输血的。”
蒋慧洁不再反对,赵同龢也就不罗嗦,走到严语这边来,让严语坐到了一旁。
穿着道袍的他,今夜也是有备而来,随身携带了一只黑色的大布袋。
此时他从布袋里取出一只浅浅的瓷盏,放在了桌面上,而后取出一个木匣,打开之后,芳香扑鼻,里头是各种颜色的墨条。
他取出一根银针,朝严语说:“手。”
严语迟疑片刻,伸出了手,赵同龢用银针刺破他的指肚,挤出了几滴鲜血来。
他挑挑拣拣了几根墨条,就着严语的鲜血,在瓷盏上磨成墨汁,而后取出黄纸,竟在上面画起符来!
这可是典型的封建迷信活动了!
于国峰和孟解放等人倒也罢了,他们常年在基层工作,对风土人情和习俗等等,都有着自己的理解,在这方面也比较大度。
但蒋慧洁和关锐都是相信科学的人,对这一套活动可是非常的抵触的。
虽说赵同龢没有给洪大富输血,但正大光明在他们眼前搞起这套玩意儿,实在是有些让人受不了的!
不过事情关乎到洪大富同志,他们此时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赵同龢几乎要将神棍的那套把戏都展示个完整,画完符之后,抹了一把汗,念念有词,而后便将符给焚了,兑成了符水,端到了洪大富的面前来。
“喝不喝你自己决定。”
这可是标准的神棍把戏,民间那些百姓或许好糊弄,但他们都是崇尚科学的人,又岂能信这个!
不过洪大富到底不是关锐和蒋慧洁,他在外头摸爬滚打,三教九流见得实在是太多太多,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也没见他迟疑,端起符水,咕噜噜便一饮而尽,甚至连最后的残留都舔得一干二净!
符水喝完之后,洪大富却没什么动静,一群人也是面面相觑,不得不将眸光投向了赵同龢。
“完了?”
“嗯,完了。”
“然后呢?”
“然后?等呗。”
赵同龢将家伙什儿如同宝贝一般,一件件收回到玄色布袋之中,而后坐到一旁去,竟有些闭目养神的意思了!
关锐和蒋慧洁似乎比洪大富还要紧张,蒋慧洁朝洪大富说:“要不咱们去市医院?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的!”
洪大富却没有回答,他额头上已经青筋暴起,就好像服了剧毒一般,眼珠子充血,米粒大的汗珠不断冒出来,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你怎么了!”蒋慧洁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朝于国峰和孟解放喊道:“快帮忙,送他去市医院啊!”
孟解放看了看于国峰,于国峰又看了看洪大富,后者抬起头来,朝于国峰摇了摇头,于国峰便朝蒋慧洁说:“耐心些,再等等。”
蒋慧洁大怒:“你们还真信了这神棍!再等可就真的出事了!”
严语一直观察着洪大富,因为他比关锐还有蒋慧洁,更加的在意这个结果!
因为这个结果,关系到他适才所假设的一切猜测,这是基础!
眼看着蒋慧洁按捺不住,严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朝她低声喝道:“坐下!”
蒋慧洁满脸的惊愕,似乎灵魂之中的某些信念被抽离出来了一般。
她或许如何都没法相信,本以为秦大有这些人都是愚昧的迷信者,本以为严语是坚定的科学主义者,谁能想到,此时的他们,变得这么的陌生,这么的不可理喻,这么的难以置信!
正当她要甩开严语的手,气冲冲地跑出去之时,洪大富终于忍不住叫唤了一声!
这个一整夜都未曾吱声,自己缝合伤口如同纳鞋底一般的男人,此时终于低声说了两个字!
“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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