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停药,作为一个精神病人,这是一个大问题。
严语能够想到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自残。
这不是值得推荐的方式,但目前为止,只有自己的身体出现其他紧急状况,才能够达到暂时停药的目的。
但很明显,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这么严密的看管之下,严语就算有勇气自残,只怕都很难做到。
一来房间里空无一物,漫说利器,便是床都没有,墙壁上都贴着厚厚的防撞层,连撞墙都做不到。
二则自己的指甲都没有了,指头的伤口还没好,除非脚趾甲能杀人,否则根本就做不到。
至于从自己身上那些旧伤口入手,又太过痛苦,严语只是想寻找停药的方法,可没有自残自虐的倾向,没必要自讨苦吃。
如何才能在不伤害自己身体的安全状况下,制造出最大的意外,足以让自己停药的状况,这实在是太难了。
自残是对生命的不尊重,严语素来反感,也不会去做这样的错误引导,自残的方式即便只是想想,都觉得大腿根发酸。
“不能伤害自己,看起来又很严重……”严语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之中,整个房间都变得死寂,直到他双腿发麻,才睁开眼睛,露出自信的笑容来。
到了中午,严语估摸了一下时间,听得外头推车的声音,应该是看护们给各个房间的病人发放午饭了。
他便盘腿坐下,双眸微闭,开始打坐。
打坐?
若是往前,连严语自己都感到有些无法接受,因为在龙浮山的时候,他最讨厌的就是打坐。
因为打坐总给人一种假模假式的观感,虽然老祖宗传授的都是正宗内家心法,但对于严语而言,这无异于赶鸭子上架。
而且严语尝试了几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虽然老祖宗也说这是水磨功夫,没个十几年看不出什么效果来,但严语最终还是选择了不信。
今次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否则严语根本就不会尝试。
道家打坐无非两样,一个是冥想静心,另一个就是呼吸吐纳,当然了,呼吸吐纳也是为了沉浸到内心世界,遁入太虚逍遥游,这是主要目的。
呼吸吐纳的引导之术,玄之又玄,信者奉为圭臬,不信的又嗤之以鼻,严语也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
不过他今次却想来个倒行逆施!
严语不爱打坐吐纳,老祖宗也不勉强,但对于呼吸吐纳的各种禁忌,还是跟严语说起过,而且比吐纳的心法还要说得更细。
此时想想,老祖宗虽然话不多,而且总是板着脸,但对严语是非常好的。
此举的目的应该是防止严语胡乱修炼,导致不可预料的一些后果。
而严语现在要走的,就是将这些禁忌全都用上,他需要的正是这些不良后果!
外头正在依次打开铁门,相信很快就会轮到严语这边,他也就不再迟疑。
严语深呼吸了几次,调整了状态,做足了心理建设,便开始了自己的倒行逆施之举。
但见严语舒展腰身,用尽全力吸入空气,整个人就像鼓胀的蛤蟆,当他用尽全力吸气之时,整个脑袋都有些晕乎起来。
眼看着到了极限,他却仍旧没有停止,继续吸气,凡事过犹不及,超过了极限之后,吸气跟窒息其实相差不多。
外头脚步声响起,严语已经支撑不住,运起吐纳之功,一个喷嚏猛然打了出来!
这一个喷嚏就好像气囊爆炸一般,找到了突破口之后,磅礴的气量喷薄而出,严语血溅当场!
鼻血就如同炸开的一朵红牡丹,撒落在地铺的洁白床单上,堪称触目惊心!
原本窒息一般的感觉让严语有些晕乎,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清醒,因为他知道,一旦昏迷,只怕赵恪韩又会出现。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故作昏厥,此时听得铁门哐当打开,脚步凌乱,显然这种场面也是吓坏了看护。
“这……这是怎么了!快叫医生!快!”
程荣达不知道严语的计划,此刻也是吓坏了。
护士们手忙脚乱地检查严语的身体状况,惊慌失措地指挥着看护,将一些检查仪器搬进来。
也不多时,梁漱梅领着两个医生赶了过来。
护士们将仪器都接上了,梁漱梅又翻开严语的眼皮来检查瞳孔反应,严语的鼻孔还是血流不止。
严语尽量伪装,即便梁漱梅将针刺检查都用上,他仍旧没有“醒”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生命体征正常,也没有其他症状,怎么就突发出血?不会是白血病或者癌症吧?”
护士们显然被吓傻了,想想平日里对待严语不够温柔,此时内心都有些愧疚。
梁漱梅瞪了一眼,护士们也就噤若寒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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