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被冲垮的这座桥才刚建了一年吗?”
“诶?大人,您真是怎么知道的?”
“没什么,刚刚我在河边无意间听你发了牢骚,便记住了,对了……难不成……这桥也是这杨家人出资兴建的吗?”
“杨家,哼……他杨家安的是什么心,外人不知,难道我们村里的外姓人还不知道吗?”
“哦,老人家,难道……这里面还有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王玄义只道自己三言两语便炸出了这肖老汉的实话,他不由得暗自留了心。不过,就在这王玄义话音刚落之际,肖老汉却有些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刚引出的话头,便也就此打住了。
“额……我只是随便问问,老人家无需多想。其实昨晚我已从杨家的大夫人那里听说过村中有人因杨家而在那林中自尽的事情了。所以我就想,这凶手,会不会是那户人家的什么亲戚啊!”
“哼……算了,这杨家干的这些不要脸的事情,我一个外姓人又替他遮掩个什么劲,大人,您说的这户人家我知道,他门家和我家一样同是外姓人。这事要是细说,还是几年前,村中一位姓冯的老者过世,将在这里的家业留给了自己的本家侄子。然后……这户人家才举家迁了过来……”
“哦?我听说……这户人家可是一家三口啊!”
“是一家三口……他家的男人叫冯子朔,是个顶老实的庄稼人……本是在外地给人种田为生,跟我们这里去世的那位老者乃是亲叔侄。那老者年轻时在外面当过兵,也使得枪棒,说起来,便是那霸道的杨家人也忌惮他几分。不过真可惜,这冯老汉一死,我们村子里,就再也没有敢和杨家作对的了……”
“哦?那……后来呢?”
“后来?那冯老爹知道杨家人坏,怕自己攒下的几亩薄田和房子被人惦记,所以生前就立下过遗嘱,死后只需用一口薄棺将他葬在村外林中便可,其余一概不管。这杨家人便是有心插手,却也毫无借口,所以……这新来的冯子朔一家……倒也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我听说……这冯子朔后来病死了?”
“是呀,杨家人要修桥补路,便让我们这些村民出钱出力,我们这些人那有这杨家人财雄势大啊!便只能咬紧牙关,凑足了这笔钱,我家中……原本还有一头牛的,后来也是因为这个由头,被杨家人牵了去的……”
“这岂不是强行摊派?”
“谁说不是呢?那傻小子冯子朔,因为实在是凑不出钱来,便只能去那伐木场里打工,白天干,晚上干,回来还要下地种田,便是铁一般的身子也熬不住这么折腾啊,结果不等这桥修好,这冯子朔便大病了一场,最后散手人寰了……”
“这天子天下,竟然还有如此悲惨之事?”
“大人别见怪,我们这里虽然也算得上是天子脚下,可毕竟不是这东京汴梁,便是我等有心告官,只怕还未等出了村前的那片林子,便要被这杨家人害死了……”
王玄义听到了这里,心中不由得感到了一丝悲凉,本以为这杨家便再不是东西,也断然不敢欺辱到乡邻头上,毕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可这杨家……
“后来……这杨家就借着冯子朔之死杀猪宰羊大办了三天白事,风光自是风光,可这冯家遗留下来的孤儿寡母,才刚送走了亲人便欠下了一笔巨债,就连那田宅都抵给了杨家,那母子二人心一横,便在林中的无头将军墓前……寻了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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