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倒在车后座上了。
宫行川的唇刚好松开,暧昧地磨蹭着。
车内的温度有点高,但是是他能承受的程度,只是宫行川的手……
时栖蹬蹬腿,带着鼻音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委屈:“叔叔,别摸了。”
“我说过,我想摸,什么时候不能摸?”宫行川欺身上前,掌心在他腰线上温柔地磨蹭,指腹蹭过淡了些许的疤痕,轻声叹息,“不想吐了?”
时栖说,不想。
“因为我说了爱你?”
时栖又蹬蹬腿,脸颊因为宫行川的话泛起了病态的红潮。
“我的爱……对你这么重要?”
何止是重要?
时栖想,那是他活下去的依赖。
离开宫行川以后,他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拖着沉重的躯壳,在尘世间漫无目的地游走,直到这一刻,他活了过来,他听见了血管里血液奔涌的声音,他感受到了尘封许久的心脏的跳动。
他是时栖,是宫行川的爱人。
“叔叔。”时栖猛地直起腰,在一片漆黑中抱住宫行川的脖子,“叔叔……”
“嗯?”
“我……我……”他哆嗦着张嘴,无数次想说“爱”,可都被哽咽压了下去。
“我知道。”宫行川却低低地笑起来,“小栖,我知道。”
“你不知道。”时栖小声地嘟囔,话音刚落,腰线就又被宫行川摸了一把。
他腿软,呼吸也染上热潮,仰起头露出了脆弱的喉结:“叔叔……”
“别发浪。”宫行川的回答是带着笑意的。
时栖委屈:“不是发浪。”
“那是什么?”
“叔叔……”
“给我听。”
他闭着眼睛,泪珠一滴接着一滴滚落下来,砸在宫行川伸过去的手上。
宫行川有些不忍心,几欲松口。
“是喜欢。”时栖沙哑的嗓音终于响了起来,他把最肮脏的自己展现在宫行川面前,“是爱……是……是我嫁给宫凯,还爱你,我……我只爱你。”
宫行川在时栖说到“爱”时,就已经忍不住,低头狠狠地吮吸他颤动的喉结。
感受到爱和切切实实地听到时栖说爱,是不一样的。
这人最会跑火车的嘴,很少能吐出真心。
“叔……叔叔,别摸了。”时栖忍了又忍,在黏稠的吻里徒劳地挣扎。
他比宫行川好不到哪去。
三年了,他想宫行川三年了。
藏在心里想,偷偷地想,充满罪恶地想。
哪怕是想到宫行川与他分开时,那句冷冷淡淡的“你走吧”,都好过看宫凯一眼。
“为什么不让我摸?”宫行川把软掉的时栖拉起来,气息不稳道,“明明你也很喜欢。”
时栖的嘴唇微微嚅动了几下,宫行川凑得很近,才勉强捕捉到一个字:“丑。”
宫行川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将时栖按在心口:“你丑?”
“他们都……都觉得我丑,觉得我恶心。”时栖在温暖的怀抱中泣不成声,颠三倒四地重复着几句话,“我爸妈,宫凯,他们……他们……都……”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最后耷拉着脑袋,窝在宫行川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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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行川用西装外套把时栖裹起来,恨铁不成钢地捏了捏他的鼻尖:“平时看着挺厉害的人,怎么就让自己被欺负得这么惨呢?”
时栖从没想过会被叔叔再次表白,更没想过自己会把最难堪的事情说出来,加上之前受了岑今的打击,直接稀里糊涂地睡着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宫行川的家。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脆响,时栖吸着鼻子下床,头晕脑涨地晃到门前,被客厅里的灯光刺得微微蹙眉,恍惚间,似乎听见了宫行川的声音。
宫行川问:“起了?”
他含含糊糊:“起了。”
紧接着,脚步声由远而近,宫行川带着一身烟火气,俯身向他靠近。时栖不自觉地躲了一下,又被宫行川轻而易举地拉回去。
额头相抵,温热的触感激得时栖哆嗦了一下。
“有点发烧。”宫行川冷着脸将他放开,“还光脚?”
时栖可怜兮兮地蜷了蜷脚趾。
“回去躺着。”宫行川对他下了驱逐令,“一会儿会有家庭医生来给你看病。”
时栖的反应再次激烈:“不看医生!”
宫行川沉默片刻:“不看你的腰,只是看看你的感冒。”
他心虚地移开视线,退回卧室,然后快乐地扑到被子上,顾不上隐隐作痛的头,只记得昏睡过去前耳边的那句“我也爱你”。
宫行川还爱他。
时栖想想又要热泪盈眶了。
他扭头,卧室没有开灯,飘窗映出了屋内他模糊的模样。
在离开宫行川忙忙碌碌的三年里,时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宁静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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