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忙环顾左右,声词严厉的呵斥道:“王姐姐禁言!”
可那王婆子却不肯:“就因为不是她肚子里的,都被作践没了,也不怕造孽!咱们这些宫里跟来的老人,你说说哪个得了好,现下活着的也不过五个,你这么多年谨慎,不也跟我一样,被发落来了庄子。”
“哎,你可别说了!”李妈又恼又怕,这种话别人都藏掖着,连亲近之人都不说的。
“我就说,她做的我还讲不得了!要是我的伊姐儿还在,定立她的规矩!”王婆子说的伊姐儿,是苏贵妃的闺名。
李妈已经好多年没听过,一时有些恍惚,竟没拦住说恼了的王婆子,只听她高声道:“三年不出,残害子嗣,休了她,孟家都不敢说什么!”
李妈顿时目瞪口呆,这话,怕是她家王爷也不敢明说的,忙急急避开:“你莫要再说,我先回去了!”
看李妈脚步飞快远去,王婆子很不满:“你就是个怕事的!好好地婚事,平白让人抢去都不敢言语,算什么能耐,要搁我身上,不咒她一尸两命不算完!”
“哪来的泼皮老妇!休要胡言论语!”
王婆子但听身后一声呵斥,回身见来人,顿时大惊失色,竟是孟家前来照顾孟王妃的堂妹孟芸岚。
孟云岚用帕子捂着嘴巴,一副气得浑身发抖,体力不支的模样,眼中雾气氤氲,指着王婆子:“这,这......”
“嬷嬷且看,我这苦命的姐姐,为了王府受尽辛苦,竟!”孟云岚以帕掩面,哽咽的话都说不下去。
身边的嬷嬷搀着孟云岚,气势汹汹道:“来人,掌嘴!”
王婆子心知大势已去,悔之不及,肥厚的身子不由坠坐在地,她抬手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自个脸上。
“门房的都出来,谁是这里主事的?”
门房的丫鬟仆妇站了一排,大多低头垂手没吭声。
“不说?不说同罪,都发卖了!”
抻了好一会,有人犹犹豫豫的指了指地上的王婆子。
那嬷嬷脸色愈发难看:“这就是王府的规矩!都说说,刚才谁在跟她说话,一并看押起来,我倒要让你们王爷评评理!”
王婆子面色灰败,她知道自己定无活路,看着地上散落的桂花糕碎屑,她紧紧攥着李妈包点心的帕子,趁人不注意,偷偷地藏进里衣。
这会,孟云岚身边刚才去追的丫鬟回来,摇了摇头,没有追上。
见此,王婆子略感心安,她索性撒泼大骂:“都不用我跟人说,她哪有半点王妃的样子,连寻常大户家的主母都赶不上,要不是我们宴哥儿厚道,凭她七出占五,合该被休回孟家!”
“目无尊卑,快堵上她的嘴!一个看门的婆子,也敢直呼王爷名讳!反了她了!”孟芸岚的嬷嬷也算知轻重缓急,由不得王婆子朝孟家泼脏水,她拿住王婆子的话,轻巧的逼开锋芒,让旁观人听了,只道是王婆子胡言论语。
孟芸岚身后跟的两个丫鬟,赶忙上前去摁王婆子。
哪知王婆子一身蛮力,挣开喊道:“呸!你也不用牵连别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孟芸溪谋害多少王爷的子嗣,说破了天,她造的孽,我哪怕死,也要咒她,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王婆子竟冲开围堵,一头撞到门柱上!
当场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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