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大的房间,也很是破旧。
四周是脱了层白皮的墙面露出土黄色的泥块墙,十分斑驳,上边是老旧的木头房梁,看着还算密集的瓦片。
屋子里连张桌子都没有,只摆得下两张木板床,仅此就将房间塞满,中间的过道只能容下一个人站立宽。
两张床上垫的是稻草破被单,外加两床旧被褥,几件旧衣物被折叠在床角落处。
整个房间一目了然,这就是她现在这个家庭的状况。
是真穷啊。
元满深深的叹了口气,突然听闻,又是一阵重重的咳嗽。
见对面的小身影起伏着,她赶紧给自己套上并不厚实的衣裳,然后下床踢踏着带补丁的布鞋,走一步就到了对面床前。
元澄已经咳醒了,好不容易缓了一通,眼睛被咳出泪水,水汪汪的,脸色带着难受。
元满一边被冻的忍不住地发抖,一边轻轻拍了拍元澄身上的被褥哄了一下。
“阿澄乖,不哭,过会儿吃过早饭喝了药,病就好了。”
元澄很瘦,也很小,头发也是带着缺乏营养的干黄,因为常年在屋子里,脸色苍白,但一双大眼睛很是明亮澄澈,这么一对比,让人一看就觉得揪心。
他乖乖的小声喊道:“阿姐...”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元满被冷的哆哆嗦嗦,嘶嘶嘶的倒吸冷气,听见元澄喊她,就又应了一声,“阿姐在呢,阿澄再睡会儿,睡醒就有早饭吃了。”
元澄这才点点头,豆大的泪珠再次从他消瘦小脸上滚落隐在被褥中。
元满看着也跟着难受。
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虽然元澄才四岁,但自幼起的大病小病缠身,让他早已习惯了独自承受病痛。
同时他也明白爹娘哥姐的安慰并不能减轻他的难受,反而会让他们担心,便一直都是乖乖的忍着不适,无声的哭。
元满心里明白,承了人家身子的情,这一家子的重担她也得帮着点挑。
元满心里坚定道。
忍着寒意,渐渐的也习惯了些,没有刚从被子里出来时那么冷。
帮元澄压了压被角,免得叫他受寒。
因为身体的缘故,他这边的被子明显要厚实些,不然他怕是熬不过冬天的。
想到如此,元满心中又是一紧。
再叹口气。
在这年头,人命当真不值钱啊。
见他阖眼休息,她便将她的那床被子费力拖到他床上,也一并给他盖上。
然后打算先去厨房给她的便宜弟弟倒碗热水过来。
顺道看看外边情况。
原身的话,是因为上山采草药卖钱一不小心从山坡滚下来,撞上石块,击中头部,一命呜呼了。
这才叫她白捡个便宜。
虽然这两日像是看电影似的快速看过一遍原身的记忆,对元家的布局还是知道的,但因她养伤实则融合记忆,就还未真正出过房间。
想起这个,元满抬起她瘦鸡爪子似的手摸了一下头。
隔着干巴巴枯草似的头发,她摸到后脑勺起了个小包,按下去才略微有些痛意,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她融合原身记忆费了点时间,迷迷糊糊的,这才在床上养了两天。
也不知原身怎么就没了,让她占了去,明明伤口并不算严重。
既然想不通,元满也就没太纠结,她原本也是个挺佛系的人来的。
再怎么的原身也已经不在,而她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贫苦的农家小院,总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命数,随遇而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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