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沉吟了一番,良久以后,最终,还是从霹雳车引发的遐思中退了出来,开始正面现实。
袁耀起身,向着众将道:“却是我失策了,军师、叔宝所言,方是用兵之道,只是现今区景龟缩不出,该当如何?”
庞统眼露奇光,对袁耀拱手笑道:“霹雳车一出,敌军已然胆寒,主公何不趁着守军士气低迷之际,趁夜袭城?”
“趁夜袭城?”
袁耀眉头一皱,又看向众将,问道:“将士体力如何,还能再战吗?”
众将巴不得早日破城,齐声答道:“主公放心,我等部下士气高昂,就是再大战一日,也是能够。”
李积也道:“我军皆是精锐,非比城中乌合之众。主公当趁着将士用命之时,奋起余勇。番禺城坚,却无良将镇守,若是以霹雳车为前锋,掩护我攻城将士,区景无能之辈,焉能防守得住?”
这一席话,彻底令袁耀下定了决心,当即,传令道全军,告之各处军士,严加戒备,大小军营,各处炊烟提前燃起,准备饱餐一顿。
众将士尽皆饱食,随时准备出战。
至于那些越人俘虏,自然没有这样的优待,因为城中木离等人的原因,袁耀暂时还不能信任他们,只是派人驱赶着他们,出去收集石块,并且告诉他们,只有在规定的时间,收集到令他规定的石块,他们也有饭吃。
在饥饿的驱使下,这些降卒果然积极了不少,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又是近万块大石头,被他们从各处运来,加上原本就有的近万块大石,统统堆放在番禺城外,三百辆霹雳车,也被士卒推着,又一次靠近了城墙。
番禺城中,守城将士刚开始吃饭。
发现城外袁耀大军的动静,都是大惊失色,急忙通知区景,又有许多军卒,匆忙登上城头,许多人一边跑,还一边骂骂咧咧,显然,袁军选择这个时候攻城,令大家都是恼怒。
许多人担惊受怕了一天,就指望好好的吃一顿,哪知道这个节骨眼上,敌人却来攻城。
守军的抱怨,袁耀自然不知道。
现在,他的面前,三百辆投石车已经一字儿排开,放在北门两百步之外,每一辆车旁边,都有架着一口大锅,锅中,熊熊的烈火劈劈啪啪的燃烧,跳跃。一个士卒拿着包裹着油布的木棍,放在锅中一搅,那根棍子,就是燃起了熊熊的烈焰,然后,那根棍子,又从锅中转移到霹雳车上的巨石之上,那块巨石,也被一层厚厚的碎布包裹,布上,也是浸了火油,一点就着。
随着一声嘎嘣的脆响,那块燃烧的巨石,突然间像离弦之箭,飞速射了出去,随后,三百颗通红的巨石,拖着长长的尾焰,纷纷射入城墙。
城墙上的守军大惊,慌忙寻找掩体,想要躲避,有人顶起巨盾,把整个身子缩在后面,只是,巨石上熊熊的烈焰,在碰撞中四分五裂,许多的火苗,在空中就是熄灭,更多的火苗,却是四处飞溅,在守军中引起了一阵慌乱。
趁着这时,袁耀一声令下,军中突然响起无数的号炮,随后,战鼓齐鸣,震动天地。
黑夜中的番禺城,在这种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仿佛一个可怜女子,只能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秦琼、尉迟恭、甘宁各领一千人,随着战鼓声一响,纷纷呐喊一声,往城墙冲去,他们的头上,无数的火弹铺天盖地。
这些火弹,把黑夜下的城墙,照耀的亮如白昼,尉迟恭一马当先,带着亲兵架好云梯,然后腰插双鞭,一手挽盾,一手拉住云梯,就是往上攀爬。
城上的守军,早就被霹雳车吓破了胆,看到火弹落下,都是乱纷纷的寻找地方躲避,谁还肯冒出头去阻拦爬城的敌军。
这种情况下,爬城的军卒干脆不在防御,飞快的往城墙爬去。
这时候,霹雳车也是悄悄的缓慢靠近,把攻击的距离延伸到更远的地方,直到大量的袁军士卒爬上了城墙,燃起无数的火把,这些霹雳车才停止发威。
番禺城中,区景满身血污,抵挡着源源不断的爬上城头的袁军士卒。
他不是不想守住城池,而是吓破了胆子的士卒,已经不在听从他的指挥,他的部下,虽然也有那些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不过,在到处都是溃散兵卒的情况下,他们的队形,已被被冲的七零八落,只能紧紧的跟在区景身边,同上城的敌军混战。
只是,这些人再是勇猛,在面对秦琼、尉迟恭这两头猛虎的时候,也是显得过于孱弱了,更何况,两人的身边,聚集的可也是最勇猛的老兵,这些人合在一处,仿佛一阵飓风过境,沿途的敌军,纷纷被杀,区景的士卒更是胆寒,眼看着,已经有许多人被赶下了城墙,现在,双方的厮杀,已经渐渐的从城墙向城内的街道蔓延。
区景面如死灰,他连续组织了三支死士队,想要带着人重新杀上城头,但是,因为秦琼、尉迟恭两人就堵在那里,连续三次的冲锋都是被杀的片甲不留,到了最后,他已经再也找不出敢于冲锋的士卒了,手下士卒或是拼死抵抗,或是一哄而散,又有许多地痞无赖,趁机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整座番禺城,已经完全被火光所包围。
木离杀气腾腾,劈死一个冲向他的袁军军卒,一刀绞碎了那个死人的脑袋,想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吓住围攻的自己的敌军。
但是,他的举动,却是激起了更多的愤怒,明知道不是他的对手,源源不断的袁军,依然前仆后继,决不后退一步。
随后爬上来的袁军军卒之中,有那携带长矛大戟之人,五个一伙,渐渐向着抵抗最激烈的地方杀去,反正他们武器够长,只需围住那人,然后一阵乱捅,任你武艺在高,也是一个死字。
木离也正被这样的一支小队围住,五支长矛,不分先后,刺向他的身体各处,封死了他每一个可能逃命的地方。
眼看着就要身死,木离只得让过要害,令其中一杆长矛,擦过了他的左半身,火辣辣的刺痛,令的他的神经都是一种疯狂的抖动,一大片血迹,散漫了地面。
看到木离受伤,袁军士卒欢呼雀跃,更加加紧了攻势。受
伤的木离,凶性大发,手里的长刀连续舞动,连杀三人,才冲破了包围圈,只是,他的后背,也被刺中了三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其余的士卒看见,又是一窝蜂的冲了上来,大家也看出去木离身份的不简单,都想要杀掉这条大鱼。
木离如何肯在被人包围,急忙抽身就逃,附近的越人看到自己首领都跑了,也是战心顿消,纷纷倒拖兵刃,扭头就跑。
至于区景,早就带着人撤离了到了城中,想要负隅顽抗。
吱呀一声,火光之中的番禺城门,在经历了数日的蹂躏之后,终于倒塌了。
城外的袁耀看见,心头也是大喜,令箭一指,早就等待多时的将士欢呼一声,也是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
虽然,袁耀的兵马很少,但是,集中在一起,这些精锐所发挥的战力,却不是区景的乌合之众能够抵御。
袁耀一马当先,在程咬金等白杆亲兵亲卫的簇拥下,飞速的冲过吊桥,冲进番禺城。
这时候的北门,已经彻底被袁军控制,只有零星的地方,还能见到一些厮杀的人群。
这些人,自然是被包围住而无法逃走的越人,或者区景的部署。
但是,抵抗只是少数,在经历初始的挣扎之后,尤其是,在试图夺回城墙的努力失败之后,许多守军都是认命的丢下武器,跪地乞降,尤其是那些越人,他们不过是为了钱财而来,既然南海都破了,谁还肯为区景卖命,不是往城外逃命,就是一窝蜂的投降。
投降是会传染的,一旦有人开了头,这种趋势,就会不断的蔓延下去,区景退回城中,还想要调集其他三门的守军过来,同袁耀巷战,毕竟,他的家业都在城中,自然不想轻易的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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